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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她是我的女人!」
「說謊也要先看人!他是男的,要當你女人,疑人說笑話!」
「小鵬,別來!」
電光石火之間,鳳鳴祥見沈小鵬要出來對掌,她連忙拉開沈小鵬,直接對上青年的掌力。
青年的眼一落在她的小掌,立刻閃過異色。對掌的剎那,鳳鳴祥只覺一股內力衝進體內,隨即她被人用力一撞,踉蹌地退後。
「鳴祥!」沈小鵬叫道。
痛感從腰部傳來,她才知道自己撞上了木欄,她的眼角看見原來是莫不飛為她續接了那一掌。她身子極輕,一時偏傾,整個人便翻出木欄,掉下湖中。
短短不過剎那莫不飛驚叫一聲:
「鳴祥!」他來不及收回掌力,任由青年的內力打進自己的體內,飛快地躍到欄旁跟著跳下湖!
「莫不飛!」青年驚叫得更大聲:「你不是不會泅水嗎?」
啊?尚落在半空中的莫不飛聞言一驚,渾身寒毛豎起。習慣性的恐懼嵌進他的體內——不,為救佳人,就算當水鬼也甘願。他連忙閉氣,感覺自己撲通地沉進湖裡。
水灌進他的耳鼻,就像是無數的蟲子鑽進去一樣,他直覺大口喘氣,河水竟衝進嘴裡。
啊啊,吾命休矣……
他拚命地划動四肢,無奈四肢沉重,他都能感覺自己在往下沉了。
忽地,一雙手臂用力抓住他。
他可憐兮兮地張開垂死的眼。
湖水是藍綠的,清澄得幾乎可以看見湖面上小舟的舟底。
很美。
但,在他眼底更美的是眼前在湖裡飄遊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的男裝,衣袂隨著游水而飄動,黑色的長髮近乎藍黑地順著水紋而浮沉。蒼白的小臉佈滿憂愁,細眉蹙起,是在擔心他的死活吧?
他一直認為,女子最美的神態是為所愛的男人擔心。他是不是可以很貪一心地裝作其實她對他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的?
胸口裡在焚燒著。他知道自己體內的空氣快斷了,卻寧願浪漫地以為其實自己是為她而焚燒。
她的眼底略帶指責,一把拉過他,十分不情願地湊上臉。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嘴角不敢咧得太開,桃花眼也努力地瞪著她愈來愈近的臉。
她含怨瞪他一眼,直接以掌心蓋住他的眼,隨即他感受到柔軟的唇覆蓋在他嘴上。仰賴活口的氣到底有沒有灌進,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一次完全不同上一回,上一回他痛哭流涕,這一回他還是痛哭流涕,是因為感動啊!
多想一親芳澤,但,時機不對,只會唐突佳人。她不似他,一旦認定了,感情可以如滔滔江水淹沒自己,她的性子多疑而不易信賴旁人,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一腳將他踹出天水莊,已經是萬幸了。
柔軟的唇輕輕壓在他的嘴上,連蓋住他眼睛的小手也是軟軟的。其實,不必看著她,也知道她細長的眼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有些藍綠色,不卷,直直細細的;鼻樑有些像他,卻極白,她的嘴是淡白色的,啊啊,原來,在第一次她以嘴渡親時,他就已經把她給細細烙在腦中。
如果,現在他裝作很不小心地把舌頭探進她的唇間,她會不會狠心地咬斷?如果,先告訴她,其實早在把她當妻子看待時他就一直很想要碰觸她,會不會比較好一點?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他的意識有些模糊,直到大量的空氣突然一股腦地湧進鼻間及嘴裡,他才知道自己被拖上了河面,也被她硬拉上一艘小舟。她大口大口地喘氣,狼狽地拖著又濕又重的衣眼翻身上舟。
小舟離大雲樓已有一段距離,但四周的船家仍在圍觀。
她與滄元、繡娘常來大雲樓用飯,不會不知道從上往河底看,有多清澄!清澄到連一具躺在河底的屍體都能看見,何況是方纔那難堪的一幕?
「公子……」舟夫小心地詢問。
她滿面通紅,垂臉說道:「沿著河下去,找個遠點的地方靠岸。」
莫不飛憑著最後的意識,硬撐開眼皮。
她微微俯下身,將臉湊近他。
「莫不飛,為什麼跟著跳下來?」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會游泳,何必一塊跳下來?找死嗎?
「我……終於……」他氣若游絲地伸出手。
她連忙握住他。「終於?」
他嘴裡咕噥一下,她皺眉,將耳朵靠近他的嘴邊。
「我終於……」
她的耳垂一涼,被他輕輕親了一下。
「我終於……夢成真了。」語畢,他放心地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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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才知是到了河的下流。下流一帶多農舍,鳳鳴祥拖著莫不飛沉重的身軀實在是不勝負荷,乾脆把他扔在路上,自行先去農舍借來拉車;把他扔上車後再慢慢推去倉庫。
農舍的男主人這時候正在耕田,原要付錢請女主人去僱車來,後來遲疑了下,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物。
「算了,等我衣服干了換回來,再去請也不遲。」她喃道。小鵬的泳技還是她教的,他應知她的水性極好,不會太擔心。
就算他回去找滄元,滄元除了怕有人搶她外,倒也不會怕她活活淹死。就這小子,明明知她識水性,偏要跟著跳下來。
「會是做給我看的嗎?」她瞧著尚在昏睡中的他。
他躺在草堆上,四平八穩的,除了微濕的頭髮外,他一身已換上農舍男主人粗劣的衣衫,男主人是個矮瘦的人,也難怪衣服穿在他身上十分緊繃。
她正要盤腿坐下,後來又覺姿勢太難看,改抱膝而坐。
「做給我看,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差點被活活淹死。」在河裡他明明快要嗆死,偏偏他的神態又像極為快樂——
她暗啐一聲,懷疑自己一輩子也不瞭解這樣的人。
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有了倦意,便閉目養神起來。等到她忽地張開眼時,自己已經倒臥在草堆上,他的身軀也側過一邊,與她極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