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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仍然沉睡著,他像守住主人的忠犬般,乖乖落坐在她的身邊,小心攏好她的長髮,又開始傻笑起來。
青年爬行到小窗前,偷偷窺視,尋思道:
莫不飛之所以功夫居高於他七個師兄們,不只他在身骨上是練武奇才,且他練武時的口訣背得比他人快上一倍,他一旦認定了某物,便會專心一意,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曾分心過,集中力驚人得可怕,相對練武的成就也就會好過其他師兄,所以他是第一個進入那個刻滿圖招與口訣的山窟裡的人。
「我可沒想到他這種練武的方式也能用在這裡。」
一旦認定了那個鳳鳴祥,他可以完全傾心,不曾後悔過。這麼大的膽子天下間誰會有?
「天下間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莫不飛而已啊。」他喃喃道。
第八章
「回來了!回來了!」小春像頭蠻牛闖進書房。
余滄元立刻站起,喝道:
「狗奴才!我不說過了嗎?進來之前先敲門!」
小春連忙福了福身子,叫道:
「老爺,鳳姑娘回來啦。」
「她在哪兒?」
「莫公子背著她往禳福樓去呢。」話未完,余滄元已搶步飛出書房。
小春緩緩地眨眼,目送他的身影,喃喃道:
「看樣子,鳳姑娘也喜歡莫公子嘛……」否則她一向不讓人近身的,這一回怎會讓莫不飛靠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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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滄元施展輕功,飛快來到禳福樓附近的林子內,一眼瞧見莫不飛的背上正是鳳鳴祥,她狀似昏迷,他瞇起眼,心裡已有計較。
「莫不飛,放下她!」他喝道,同時向莫不飛出手。
他的動作極快,雙掌毫不猶豫地擊向莫不飛的背處,掌風未至,莫不飛已輕輕翻過身,正面閃開他的招數。
「喂喂,余滄元,你是瞧不見她嗎?」莫不飛惱叫。要不是他閃得快,他未來的親親娘子不是莫名其妙地挨了這一掌?那他豈不是要心疼而死!
余滄元看了一眼他背上的鳳鳴祥,隨即斂起心神,迅速出招,招招極狠,皆存心置莫不飛於死地。
他注意到莫不飛不回掌,因為雙手環抱著鳳鳴祥,他一轉念,飛腿攻向莫不飛的下盤。
莫不飛見狀,躍起身子,防佛一隻太鳥緩緩展翅離地;余滄元跟著飛起,連擊數掌打向他的門面。
莫不飛並無太大動作,只是微微東閃西躲,竟也能躲過他的掌風,兩人愈打愈高,至百年老樹中段,余滄元非要借點力才能再往上飛去;莫不飛卻狀似輕鬆自若地越過密枝,往上竄去。
不得已,余滄元只得落在樹幹之上,極力調適呼吸。至此,他已可以清楚地知道兩人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莫不飛竟能背著一個女人而不致驚動地躲過他的每一招,甚至不費吹灰之力無聲地飛上天,這種功力,就算他再多練十年也不見得追得上。
莫不飛見他不再緊追,便慢慢地降下,落在他對面的樹枝之上。余滄元注意到他雙足踩枝時,沒有發出聲響,連茂盛的枝葉也不曾動過一下。
「你到底是誰?」
「噓,鳴祥還在睡。」莫不飛壓低聲音說道。
余滄元沒有料到他會是這樣的答覆,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身後沉睡的鳳鳴祥。
「她一向難以入睡……」精光乍現。「莫不飛,難道你對她,」是自己遲了一步嗎?
「我沒有。」莫不飛臉微紅道:「除非成親,否則我絕對不會碰她。」他只是偷偷為她多送了幾次真氣,讓她睡得更好而已,可沒毛手毛腳的。
「成親?」余滄元吃驚不已。「你當真喜歡她?」
「不行嗎?」莫不飛聲量極低地說:「大舅子,你可別跟我來搶人啊。」
看這莫不飛緊張的神態,像真把鳴祥當作寶,怕人來搶……余滄元心裡估量他半晌,說道:
「你沒有殺氣。」
「啊?」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她練得百年內功而意圖欺她感情?」
莫不飛聞言,也不覺得是他在污辱自己的人格,反而咧嘴笑道:
「鳴祥若知你擔心的不只是她身上的內功,而是她本人,必定很歡喜。」
他的話別有含意,余滄元聽而不聞,又道:
「你們在外待了兩天兩夜才回莊,也不找個人來知會一聲?司徒壽呢?小鵬說他在大雲樓瞧見司徒壽尾隨而去,怎麼不見她人?」
正因知道司徒壽在場,所以他才不外出尋人,因為他雖不喜司徒壽,但知她武功極好,眼裡只有鳳鳴祥一人,就算要她死,她也會保住鳳鳴祥。
莫不飛微愕,低聲答道:
「我從未見過她,但我娘子……呃,鳴祥是提到司徒姑娘,她請司徒姑娘去僱車,我等了許久,見她不曾回來,以為她先回莊,所以我便背著鳴祥回來了。」
這麼說,司徒壽失蹤了?余滄元心裡才閃過此念,再聽他一路背回鳳鳴祥。他低頭注意到莫不飛雙腳上的草鞋沾滿泥塊,這樣長遠的路程此人竟連大氣也不喘,而且還能與自己相鬥而居上風。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道理千古不變。余滄元即使心中對莫不飛仍有幾分不信任,也不免暗暗慶幸莫不飛並非敵人。
「這一陣子,闖莊賊人突然少了,有時幾乎沒遇著一人,我正在懷疑,沒料到這兩天又多了起來。」余滄元正視他,後者微微傻笑起來,不用再問下去,也知道那一陣子原來是莫不飛下的手。
「自己的妻子……呃,自已的意中人當然要自個兒保護嘛。」
余滄元又要開口,忽見莫不飛食指擺至唇間,他立刻屏息往下瞧去。
未久,小春走進視線內。
「老爺?老爺?莫公子?」她東張西望的:「奇怪……明明之前在附近瞧見他們的啊。」
小春尋了一陣,便走出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