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你在看什麼?」同桌的人叫著他。
桐俊徹回過神:「喔,沒什麼,我以為看到朋友了。」除了他以外,另外幾人都是這次一起工作的夥伴,建築公司老闆特地請他們來這裡吃飯,而好友夏端平則因有事缺席。
建築公司老闆舉杯道:「為預祝這次企劃成功,乾杯!」
「乾杯!」 「鏘!」杯子互碰一聲後,眾人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
桐俊徹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他們。或許該找機會過去認識她,要是再錯過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
服務生將用完的碗盤收走,送上甜點與飲料。
「我是長子,有一個妹妹,但前年已經嫁到澳州去了,所以我爸媽也一直催我結婚。就算如此,沒有碰到我,心儀的對象,我是不會輕易結婚的。直到你進公司後,我終於知道我想娶的女孩是誰了。」
『『襄理,不,堯光,你聽我說——」
「雅嫻,你先聽我說完,我不是在逼你作決定,只是想把心中的打算先告訴你,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我可以等下去,等你撫平了那個傷口後再來接受我,但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像那種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最好盡快忘掉他,他不值得你為他放棄愛情,你應該得到最好的。」
方雅嫻插嘴道:「不,你完全誤會了,阿徹他是——」
「你還為他辯解,雅嫻,把他忘了吧!」陸堯光仍自以為是地說下去,「難道你還想再傷一次心?或許他現在早就另交女朋友,忘了曾經有你這個人了,而你還對他念念不忘;他若知道準會嘲笑你,你太癡情了。」
「不要再說了!」她輕斥地制止。
陸堯光臉上並沒有絲毫歉意:「我知道這麼說有點過分,但我也是為你著想,老是記掛著過去的戀情,對你並沒有好處,不如盡早忘掉。」
方雅嫻面露薄嗔,有些動氣了:「你是個相當自我的人,我並沒有告訴你他玩弄我的感情,事情也不是如你想的那樣,你為什麼就不肯好好聽我把話說完?襄理,如果你把我當成一個毫無主見的女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又將「襄理」的稱謂冠上。
陸堯光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乾笑幾聲:「我——沒有那個意思,雅嫻,我真的是為你著想,剛才說的話如果不中聽,你千萬別生氣。」
「謝酣你的好意,襄理,我心領了,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送花給我,我承擔不起襄理的一片心意,對不起。」
「你不要這樣說,雅嫻。」他是錯看她了,以為她就跟洋娃娃一樣,非常容易掌握,先前不過是女性的矜持作祟,只要他稍加用點心,準能如願得到她,卻沒想到她還有脾氣,「我不該批評他,也沒有資格那麼說,可是,我對你的心意卻是再真實不過,你就那麼狠心嗎?」
方雅嫻用餐巾擦了下嘴,正色地說:「襄理,我相信你是真心想追求我,但是,你對我的事又瞭解多少?我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猶如珍珠那樣美好,我只是一顆傷痕纍纍又蒙塵的珍珠罷了。」
「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
她頓了頓,才吸口氣說:「我曾經懷過一個孩子。」
她的這句話如一道悶雷敲在他頭上,震得他臉龐慘淡灰白,不見血色,好久好久以後,他才扭曲著唇角說:「你——騙我,怎麼可能?你一點都看不出來曾懷過孩子,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陸堯光本能地抗拒這殘酷的消息。不可能!他心中完美的天使怎麼可能做過那種事?不會的!她該是潔身自愛的女孩子,不會在婚前和男人胡搞才對,以他的眼光,不會愛上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若不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方雅嫻絕對不會將這秘密說出來。公司裡除了徐若葳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他是個追求完美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娶一個不再清純的女人為妻,現在告訴他這個秘密,雖然劉他有些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免得將來他怨她不早說。
「是真的,七年前我曾經懷過孕,但是才兩個月就流產了,這事我能騙你嗎?我愛阿徹,心甘情願為他懷了孩子,本來我們打算結婚的,但是——一場車禍害死了他,也害死了孩子,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清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所以我才會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
陸堯光深受打擊地瞪著她:「那麼是真的了,他有那麼好嗎?讓你心甘情願為他獻出所有,還有了孩子,你為什麼要自甘下賤?」他無法接受這事實,崇拜的偶像在一夕間遭人踐踏了,他滿心只剩下狂飆的怒火。
方雅嫻繃起小臉,受辱地咬咬下唇:「今天謝謝襄理的招待,我想先回去了,再見。」她抓起皮包便往外衝。
陸堯光呆了一秒,隨即從皮夾中掏出鈔票丟在桌上,也跟著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他在飯店外的坡道上追到方雅嫻,兩三步便擋住她的去路,緊抓住她的手。
「等一等,我們之間還沒有完。」他覺得被愚弄了,被個外表像淑女、骨子裡卻是妓女的女人愚弄了,他無法接受這事實。
兩人所站的位置較其他地方雖然暗了些,方雅嫻還是瞧見他不善的神色,心中頓生懼意。
「襄理,你不必送我,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就好。」她只想收回被制住的手臂,直覺害怕起來。
陸堯光俯視著她,英俊的五官也變得陰冷:「為什麼要等到我愛上你後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是故意在耍我是不是?裝著冰清玉潔的模樣騙男人,我是個白癡才會上你的當。」
方雅嫻渾身止不住地發抖,瞄一眼周圍的環境:「襄理,請你放開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我也不止一次地拒絕過你,但是你不聽我的。」
「你拒絕得不夠徹底,我最恨像你這種玩弄男人的女人,讓我誤以為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貞節烈女,沒想到早就是殘花敗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