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獨傾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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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博爾濟確實喝了酒。

   

  「奴才……奴才……」流露一臉迷惘。「奴才因酒醉未上朝,必定是出了什麼事,貝勒爺與郡王才會親臨奴才府裡……」

   

  「哼,你也知道出了事?說!你因何事酒醉誤事?」

   

  「我……奴才……奴才……」他又跪下,垂下目道:「奴才愛上一個姑娘,她……她許人了!」

   

  胤稷壓根不信。「你是說,堂堂一個都統勇勤公,要一個女人要不到,所以借酒澆愁?」

   

  如果說先前博爾濟的酒味讓他信服,現在他可笑的理由讓他再度起疑。

   

  「奴才已有一妻了。」

   

  「有妻不能再納嗎?本王除了嫡福晉外,其他福晉可不少。」

   

  「奴才……」他憶起拈心的話,歎道;「奴才對她有責任。而奴才心愛的女人……若為側房,是委屈她了。」

   

  「所以你將她讓給人了?」

   

  「不是讓。」他激動地反駁:「她若也愛我,我萬萬不放手,偏偏她視我……視我為一個兄長,要我如何啟口,要我如何說我愛慕她數年之久,不求她回報,只要她永遠待在我身邊,哪怕……那怕要我受盡焚燒之苦,我也甘之如飴!」

   

  八貝勒顯然被他激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他的樣子不似裝模作樣,反而十分悲苦,難道真是誤會了他?

   

  「什麼焚燒之苦?」胤玄淡淡地說:「這種話可別許得太早。就算你願受盡苦難得到她,你也無法將她放在第一位,無法給她至福,那又是何必呢?」

   

  博爾濟的眼皮跳動了下。多羅的話句句刺進他的心頭深處。他可以愛拈心一輩子,但卻無法拋下反清復明的責任。

   

  光是刺殺一個八貝勒,就已經是惹禍上身,隨時禍及她了,她跟著他還有什麼好下場?

   

  但……多羅就不同了。

   

  他微微抬起臉,望進胤玄深邃的眸子裡,良久,他才恍惚地低語:

   

  「你說得沒錯。」

   

  八貝勒頓覺莫名其妙,夾在中間像聽著一堆啞謎。

   

  他喝道:「本王管你愛上哪個女人!昨晚本王差點被刺客所殺……」

   

  「什麼!」

   

  「哼,不巧得緊,本王的武士追隨而來,正巧看見他逃進都統府裡。博爾濟,難道你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嗎?」

   

  「怎麼可能?奴才昨天下朝之後就回府,若有人擅闖,奴才必會發現……啊,對了,奴才咋晚喝醉,不妙!莫非那刺客仍藏在府中?」他驚訝萬分,擺明就是將刺客認定為外來者。

   

  正因太過驚訝了,所以才引起他的懷疑。胤稷瞇起眼,突然說道:「說到昨晚,本王想起一件事。」

   

  胤玄聽他語氣有異,暗叫不好,連忙插嘴道:

   

  「既然博爾濟也知情了,八阿哥不如公開搜尋……」

   

  「哼,搜自然是要搜的,但本王知道這府裡有內奸。昨夜有名丫頭拿住血衣去焚燒,她必定知道刺客是誰。博爾濟,快把你府裡的女人全召到花廳,連你的妻子也一塊。」胤玄與博爾濟心裡暗驚。「茶……茶……茶送來了。」細微的聲音聽不真切,只知是女聲。胤玄與博爾濟聞聲,互對看一眼,心臟剎那停擺,不由自主地同時望向門口。

  第九章

  門檻前站著翠綠衣服的少女,是服侍拈喜的丫頭如兒。

   

  胤玄暗鬆了口氣,博爾濟則幾乎虛脫得要昏過去了。

   

  「茶……」

   

  「沒個大小,見了八貝勒與郡王,還不下跪!」他斥道。

   

  如兒立刻捧著托盤在門檻前跪下磕頭。

   

  「起來吧。」胤玄力持聲音平穩。「一個丫頭沒見過皇親貴族是應該,把茶放下就出去。」

   

  「是……」如兒發抖地走進來,將托盤放在桌前,眼睛不停地瞄住自己的主子下跪於人,「夫人說……說她大病中,無法陪老爺見客,請來客見諒……」

   

  「這裡也有你這賤民說話的份兒嗎?」八貝勒惱說。

   

  胤玄立刻道:

   

  「八阿哥,先別動怒。丫頭,你說昨晚博爾濟在哪兒?」

   

  「老爺……老爺……」如兒跟著跪下,顫聲說道:「老爺昨晚一直待在書齋裡,不停地喝酒。夫人與小姐勸他,他也不理……」

   

  「小姐?」八貝勒起疑道:「你家老爺有姊妹?」

   

  「不不!是夫人的妹妹跟著過來,她……她腦子有問題!」如兒脫口道,換來博爾濟的瞪視。

   

  「哦?你是說愚蠢的白癡?」

   

  「是啊,連夫人也受不了!出外都要人照顧,昨天晚上,夫人勸老爺不要再喝,原以為小姐在旁應該沒事,一回頭見小姐也喝醉了,讓夫人好生惱著,要奴婢背著小姐回房,夫人一早病情又加重,所以……」她歎了口氣。

   

  胤玄隱藏他的微笑。能照顧得了拈心這麼多年而一直未出問題,俞拈喜確實是個聰明人,聰明到他還是不想要去見她、猜測她的前世。

   

  他望進博爾濟的眼裡,告訴他就算沒有愛情,俞拈喜也當真適合當一個都統之妻。

   

  博爾濟別開眼,微惱,但也鬆了口氣。想必是拈心跑到拈喜那裡,而拈喜要她手下最聰慧的一個丫頭來演一場戲,保他三人。

   

  「白癡嗎?本王可沒見過呢。」八貝勒語出驚人的:「不知怎麼的,本王真想見見她,去將她帶來……」

   

  胤玄頓覺袍內背脊濕透,開口道:

   

  「八阿哥,您要見,可別將我算在內。我是不見白癡兒的,要是傳染給我,我可對不起阿瑪跟額娘。」

   

  胤稷奇異地瞪著他。「你這什麼話,可沒聽過白癡兒會傳染的。」身為皇子,皇阿瑪教給他們的學識讓他對胤玄的說法嗤之以鼻。

   

  胤玄聳聳肩。「那可不一定,我可要防得仔仔細細。幾年前我已經死裡逃生過一回了,我可不要過幾天醒來發現自己癡呆了,您要見她,行,我先到外頭等著吧。」

   

  「等等!」胤玄的排斥讓他有些不確定。天下之大,難保他的所知所聞不會出意外,他是要當皇上的命,怎能讓一個白癡兒來打斷他的夢?「算了,一個白癡有什麼好見的!不見了不見了!博爾濟,去將你府裡所有的丫環給帶出來……」遲疑了下,心裡仍殘存懷疑。「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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