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麼看人臉色了。
「你肚子餓了沒?如果還可以等,這些飯菜都涼了,我去叫人重新熱過好嗎廠
「甭麻煩了。」她感受到丹白有些變了,沒了以前大刺刺、直得讓人尷尬。她將筷子塞人他的掌心中,再往自己比比。「喂我吃。」
丹白立即小心地執行「命令」,很認真地一邊夾菜一邊餵她,更一邊觀察一迓詢問她不喜歡哪一道萊,或喜歡哪一道菜。
野日鳳則樂得享受這慇勤的服侍。
閨房之樂誰說只有舉案齊眉、夫唱婦隨?這種不同調兒的琴瑟和鳴也行的。
* * *
丹白也接手「陸離」正在處理的商業事務,一有問題就很認真地拿來和野日風討論,不像「陸離」完全不讓她再插手,一心想將她養成深閨裡的女人。
野日鳳又開始慢慢接觸到生意上的事,那是自己所擅長的範圍,不再嘗到無所事事的滋味,生活中又重新有了目標和重心,容光重新煥發。
只是,現在的她卻是試著退到丹白身旁,不主動掌控生意,而是靜守觀察,如果丹白有了困難麻煩才會出手相助。
萊鳥在學飛,老鳥沒法子替它拍翅膀,只能適時地一腳把它踢出巢窩。
「呼!」闔上帳本。今日事項較少,才近黃昏便都處理完了,書房裡的兩人遺默契甚好地同舒一口氣。
「好累喔!怎麼每天每天都有那麼那麼那麼那麼多的事啊?」丹白誇張地伸敞雙臂比擬著無形的數量,大刺刺的舉止讓野日鳳莞爾。
「啊──不行了!」丹白忽地大叫一聲,伸完懶腰後又振作精神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r不管不管,我要出去走走、透透氣啦!」他很理所當然地去握住野日鳳的手,拉她一起。。走吧!」
* * *
黃昏彩霞下的市集,別有一番風情。
「來喲!一串糖葫蘆兩文錢,三串只要五文錢喲廠
「瞧小猴兒演大台戲吧!精采著呢廠
「賣蓆子、賣蓆子「客倌喜歡竹子編的還是蘭心草編的?或是柔軟的葦條編的也很舒適……」
一路上,丹白就這樣拉著野日風東瞧西瞧,有什麼好吃、好玩、新鮮的就買。
野日鳳手中已經拿捧著糖葫蘆、竹子玩具、鈴鏜鼓等雜七雜八,以往想都不曾想過會買的東西。
她瞪著那堆小孩兒玩意,有些傷腦筋,在還來不及想到要怎麼辦時,整個人就又丹白熱切地帶過去,在賣茶點的小鋪裡坐下。
「我看你愈走愈慢,一定是腿兒走得又酸又累羅!」丹白等跑堂的小二送上一壺清茶和幾樣點心後,就執壺先為她倒茶,清香的茶氣直撲她口鼻。
有些愣愣地,她喝下了。
「哇?這個是龍風酥呢!好吃!」丹白忙不迭將一盤可口的點心推送到她面前。「你吃吃看。」
有些愣愣地,她吃下了。
在那塊點心甜滋滋地嚼入口的同時,忽然很想哭。
有多久了呢?有多久有誰這麼待自己好?這種噓寒問暖就像過了世的爹娘……她好想念他們呵……
* * *
是夜。
隨意地在剛洗浴過的體魄上套條長褲,仍帶水氣的胸膛上依舊掛著顯目的「珀魂玉」,丹白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說是心事重重。
他還是想不懂為什麼在黃昏時,本來好好地逛市集,會逛到野日風放聲大哭的下場?
他當場哪管得著什麼路人甲乙丙丁的側目,立刻緊張又急切地安撫她,頻頻詢問她是否哪裡不舒服?一直到最後,他索性要掄起人找藥鋪叫大夫了,她才用力抓住他的衣襟說自己沒事,只是想哭而已……
難道會是那壺茶和龍鳳酥難吃到教人不禁「愴然涕下」的地步嗎?
「那下次絕對不會再去那家茶鋪了。」丹白很理所當然地想著,喃喃自語著。
他在床邊坐下,準備熄了燭火。
這間單人房是連在書房旁的小房間,原本的作用便只是在辦公之餘累了可以打個困,小憩一番,如今卻成了丹白的睡房──他可不敢跑去和野日鳳同床共枕。
「不曉得夫人是不是腫了一雙眼睛?那樣怎麼睡覺呢?」率性地枕臂躺下,丹白還是這麼的喃喃自語,想了又想,不安之餘,乾脆一骨碌坐了起來。
「我……我去向她道晚安好了,這樣她應該就可以比較好睡了吧?」
嗯……也許該說他會比較好睡吧?
丹白忙著開始穿戴衣物,那急促的動作好像是怕自己多花了一刻的時間,便會翻案後悔似的。
「叩叩!」
正當他穿得「手忙腳亂」之際,外頭傳來的敲門聲讓他的動作不由得一緩,困惑地上前應門。
「誰……咦?夫人?」丹白吃驚地猛眨眼睛。。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野日風長髮未梳披肩,在皎潔的月光下泛出一股烏亮的光澤,手中捧著一件薄被,瑩瑩水眸頗不自在地轉動趨向別的地方,溜來溜去地就是不敢正視他的臉孔。
「我……」才說了個字便用力地清清喉嚨,連清了好幾下才又鼓足勇氣開口,「我只是在想,你睡這裡,晚上夜涼如水,不知道棉被夠不夠暖和?我給你多拿一件過來。」
「哦廠無措地抓著頭髮,丹白憨直地點了一下頭。「謝謝夫人的關心,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冷,棉被你還是拿回去吧!」他看看野日鳳薄紗覆蓋的秀肩,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倒是夫人不會冷嗎?怎麼穿這麼單薄的衣服出房間啊?還是趕快回──」
「哈啾!」野日風沒有預警地打了個大噴嚏,及時堵住丹白接下來的一串嘮叨,轉而將她給拉進房裡,牢牢闔上門扉,就怕再聽見第二記噴嚏聲。
「夫人,要不要我現在去叫大夫來給你看看?你之前的風寒才剛好,現下可別又犯了……」他邊說邊回頭。一回頭後就什麼都說不下去。
只見野日鳳將手中被子一丟,開始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先是那層薄得可以的披紗,二則是小得可以的肚兜,三則……丹白咕嚕嚕地吞口水瞪眼睛──哇!不得了,全都脫光光啦!「夫人,你、你在做什麼啊?」雙掌捧著兩邊臉頰──防止下巴掉下來,丹白問得就像只楚楚可憐的無辜小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