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一逃就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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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吟江下了計程車,依約來到咖啡屋。
「吟江!」應時君興奮地向推門而入的人兒揮手。
「哈羅,好久不見。」
漾著笑容,她快步來到好友們面前落座。
「天啊,你終於出現了,人家好、好想你。」長達半年之久未見,一向堅強、好面子的業陵裳再也顧不得形象哭起來。
「呃?陵裳,你、你別哭啊,別哭呀。」剛一落座,柳吟江便讓好友這突如其來的淚水攻勢給弄得不知所措,只能連忙安撫她。
豈知她不安撫還好,這一安撫啊,業陵裳的眼眶就像打開的水龍頭,讓淚水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業陵裳哭得忘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指控著:「你好、好狠的心,竟然這一走就、就是半年,連消息也不捎給我和君君,好、好狠心。」
呃,這是怎地?
怎麼半年不見,她這生性爽朗、樂天派的好友性子竟有一百八十度轉變,變得愛哭啦?
她記得「哭」這字眼根本和業陵裳搭不上關係的啊。
讓她這麼一哭,身處公共場合的柳吟江只覺得慌亂而尷尬。
「喂,停止你的淚水攻勢啦,別人都在對咱們三個行注目禮了啦,很羞人的耶。」意識到她們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應時君低聲勸阻著業陵裳。
「不要,人家就是要哭,就是要哭啦!」指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柳吟江,業陵裳邊哭邊罵:「誰教這狠心的女人一、一走就是半年,也不怕咱們倆擔心,朋友、朋友是這樣做的嗎?嗚——」
被人指著罵的柳吟江微微扯動唇角,表情顯得僵硬卻也自責。
沒錯,的確是她不對,半年來她不該沒捎個消息、報個平安給她們。
「吟江,別理她,懷孕的女人就是這樣,情緒容易起伏不定,你就當她是隱形人,讓她繼續哭個夠,哭累了她也就會恢復正常。」
隱形人?有這麼愛哭的隱形人嗎?
柳吟江無奈輕笑。
「應時君,什麼叫哭累了就恢復正常?」難道她發瘋不成?
「哎喲,你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白了大呼小叫的她一眼,應時君一派輕鬆地說:「只是形容詞而已,不必太計較。」
「既然都說是形容詞,難道你就不會挑個好聽點的詞語來形容啊?」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快氣得吐血了啦。
雙肩一聳,應時君裝出無奈貌。「沒辦法嘍,本小姐的知識水平不高,能想得到的形容詞也只有這些,你就湊和、湊和接受吧!」
湊和,湊和?
「你!你真是……」
「陵裳,寶寶多大了?」
本是氣憤難平的業陵裳在話鋒轉移至肚子裡的骨肉時,粉頰不禁泛著一抹嬌羞之色,手心也覆在凸起的腹部上,「八,八個多月。」
「哇!那不是臨盆在即嗎?」柳吟江搭上她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陵裳,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呃,謝謝。」神情一羞,業陵裳忽地反握住她的手。「你呢?這半年來過得好不好?為什麼突然失去蹤影?」
「我去米蘭。」
「米蘭!」
聞言,兩人驚詫不已。
「是呀,去米蘭是我的心願,你們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她笑笑地說:「半年來,我努力學習服裝設計、認真鑽研剪裁的技術,為的就是實現當服裝設計師的願望。」
情難自禁,柳吟江的水眸閃著一道晶亮光彩,神情透露出快樂之色。
「也就是說,你已如願習得服裝設計技術嘍?」
她點頭。
「哇,吟江,你真不賴耶。」應時君豎起大拇指,讚賞著:「沒想到看似柔弱的你竟有著超乎常人的毅力,如願完成心願,真讓我們羨慕呢!」
換作是她,她鐵定會半途而廢。
「是啊、是啊!」
眨著一雙大眼,業陵裳打量起柳吟江,「哪,看看你這一身簡單卻不失個人品味的打扮,嘖嘖嘖,學過服裝設計後就是不一樣,渾身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魅力。」
瞧瞧她,及肩的大波浪捲發搭配著一襲香檳金色的細肩、連身及膝裙,粉頸還纏上一條絲巾點綴著姣好的肩線,順著凹凸有致的腰身而下,白皙修長的足下則蹬著一雙同色系的細跟涼鞋,搭配合宜的裝扮讓她全身充滿甜美婉約的氣息。
哪,再看看她那張細緻的瓜子臉,黛眉輕掃,菱唇僅是擦上一層淡淡的玫瑰色唇膏就顯得粉嫩卻不失嫵媚,為她平添韻味啊!
兩抹紅霞飛上柳吟江的粉頰,「哪裡,是你們不嫌棄啦!」讓好友們這一誇讚,她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整個人怪彆扭的。
「才不呢,現在你給我們的感覺是充滿自信、美麗而堅強,和半年前那個柔弱又傻里傻氣的柳吟江完全不一樣,簡直是脫胎換骨。」
「是啊、是啊,君君說的沒錯,你真令人刮目相看哩。」
「瞧你們兩個說的……又是刮目相看、又是脫胎換骨,人家哪有這麼好啊!」說得讓她的臉燒紅不已。
「說你變了,可這會兒認真一看,我倒是發現你唯一沒變的地方。」業陵裳直笑瞇雙眼,眸底泛著幾不可察的捉弄意味。
「哪裡沒變?」眨眨水眸,柳吟江等著答案。
然而,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業陵裳的眼神有點怪,好像語帶雙關,會不會她又要發揮毒嘴的本色?
「你啊。」業陵裳忽地傾身,輕聲逸出:「唯一沒變的就是你還會臉紅。」
刷地——
一桶冷水油頭澆下,霎時冷卻她滿心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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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陵裳!」瞪著業陵裳,好心情瞬間被破壞的柳吟江真的很想、很想撕爛她那張吐不出好話的狗嘴。
「嘿嘿,別生氣嘛,人家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對不起啦!」
道歉了?柳吟江滿意一笑。
「這樣吧,念在你想了人家有半年之久,這回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