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忘記我又有什麼兩樣!」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啦!
「當然不一樣,因為他還記得你,而且還很討厭你。」這就是其中的不一樣之處。
方媽媽嘴很毒,責截了當扯出問題點。
這就是子敏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她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言敬文的愛;現在他被車一撞,一翻兩瞪眼,什麼都不認,那、那她怎麼辦?
「這怎麼行?」她要去找言敬文說清楚、講明白。告訴他,他是真的很愛她,不是她的造謠生事。
她還特地回家拿照片,還有他寫給她的誓約,雖然那是她硬拗來的,但他都已再次失去記憶,才不會記得,為了她的愛情,她需要強而有力的佐證。
她拿去給他看,但言敬文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她離他遠一點,活像她的身上沾了病菌似的。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可憐?
「我跟你一同共患難,為了你,我還去當清潔工、跑腿小妹,幫人洗廁所、泡茶,而你說你要愛我到永遠,沒想到現在你發達了,就不要我了,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可憐啊?!」子敏哭到雖不至於肝腸寸斷,但也汗流浹背。
實在是這陣子她跟他太恩愛了,所以都不用演這種哭戲,久久沒演,演起來竟然非常吃力。「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事,你聽了之後有沒有很感動?」
「沒有。我還是很討厭你這麼做作!」她就不能活得正常一點,非得整天把情呀愛的掛在嘴上才甘心嗎?「而且——」他終於拿正眼看她。
他盯著她看的目光凌厲,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你似乎忘了我的記憶全回來了。」
「所以呢?」
「所以,我記得你愛的人根本不是我。」他公佈正確答案。
而子敏一聽,臉上頓時乍青還白、面如死灰。
「你愛的人是我那個死去的哥哥,只不過他死於非命,而你不願意接受事實,所以你拿我當替身。」他一直記得這些事,才會始終不能接受子敏如此愛他的事實。
是的,他的記憶全回來了,包括當初他哥死於非命時,她是怎麼樣的肝腸寸斷,為大哥幾度暈厥過去。
之後,方媽媽帶著她去看精神科醫生,醫生說她受的打擊太大,接下來的兩年,她都在醫院治療。
他也不知道那個醫生是怎麼治她的,總之等她再回來,行為舉止倒是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一見到他,便死纏著他,說她愛他。
她有沒有愛他,他的心理最清楚——他跟大哥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個性不像,但長相的相似程度,有時候連生養他們的父母都會認錯。
因此,子敏愛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表相。
他不願當大哥的影子,所以,遲遲不肯接受子敏對他熱烈的追求。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愛你的,一輩子都不會愛。」
「不!你愛過我的,你看、你看,這是你親筆簽名寫的誓約。」她有證璩,所以他沒辦法耍賴。
子敏硬是將他當初寫下的甜言蜜語拿到他面前去讓他看。她都急哭了,因為都這個時候了,要是言敬文還不愛她,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呀!
她把證據遞到他的面前。言敬文卻連看都不看便把東西甩到一旁,紛飛的紙張飄散在病房各個角落,子敏卻無力去撿。
她知道,言敬文連一個機會都不會給她。
*****
「你傻啊!他要離婚,你不會不要跟他離?你那麼傻幹嘛?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方媽媽知道女兒的決定後,氣得三餐吃不下飯。
她一個雲英未嫁的閨女,就這樣送給言敬文吃乾抹淨,還替他做牛做馬,陪他度過他最難過的那段日子後,現在可好,他的難題解決了、他飛黃騰達了,就可以這樣糟蹋子敏,要她下堂當棄婦。
這口氣教他們方家怎麼吞忍得下去!
「他都不愛我了,我怎麼還能纏著地不放?」
「你現在看得這麼開?那當初他說他不愛你時,你怎麼又可以死皮賴臉的去賴著人家?那時候你就不嫌丟臉了嗎?」方媽媽愈說愈氣。「我問你,你跟他拿了贍養費沒有?」
「媽——」
「不要叫我媽,我只問你有沒有?」
「沒——有。」
「是沒有還是有,說清楚一點。」
「有啦!」子敏泯著良心說謊。
她怕自己要是真說沒有,她老媽會把言敬文貶得更低。
其實,要協議離婚的時候,言敬文的確執意要給她一筆錢,是她自己不要的。
方媽媽聽子敏說有後,頻頻點頭說:「算你還聰明,知道要跟他拿錢,要不然這陣子你為他做牛做馬,豈不是應了那句古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吧!那你錢拿來。」方媽媽伸手跟女兒要錢。
「什麼?錢?!」她哪有啊!「你、你、你——你要錢做什麼?」
「你這陣子吃家裡、用家裡的,我當然得跟你要你的生活費啊!」就說她老媽是現實派忠實信徒。
「可是……我是你女兒耶!」
「你不是。」
什麼?她不是?!那她怎麼會到現在才知道?子敏被她老媽的話給嚇得驚惶失措。
「你要是我女兒,你當初就會聽我的話!不要嫁給言敬文;你要是我女兒,你就不會說謊騙我。」
「我騙你什麼?」
「騙我說你有跟言家那混小子拿贍養費。」其實她早知道,依女兒的性子,她鐵定是什麼都不拿的便走人。
她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生了個這麼傻的女兒。「你要是還當自己是我女兒,那你日後的生活便由我來安排,你答不答應?」
「你先跟我講,你要怎麼安排我的生活?」子敏又不傻,才不打算被她老媽出賣呢!
「我為什麼要先跟你講?」先跟她講了,子敏才不會答應。「總之,你得先答應我。」
「那你要是把我賣了,我怎麼辦?」
「我賣了你還有錢賺,哪像你那麼笨,把自己賣了卻一毛錢都沒拿;你說我們兩個誰比較精明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