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整張小臉垮了下來。「嚴大哥,你忘了我以前跟你提過的話啊?」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嚴大哥誰不好冒充,偏偏去冒充那個師父最討厭的傢伙「玄笛狂醫」。
天!難道她前幾天跟他說的話,他都當作耳邊風不成?嗚……他們一生的幸福就被嚴大哥的大嘴巴給毀了,嗚……
顏天宇則是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對豆子眼威脅性地瞇了起來,「你就是那個近十年來搶走我所有風頭的臭傢伙『玄笛狂醫』嚴路寒?」
哪有人這樣形容人的?
大廳的人全屏息以待。難道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的!我是嚴路寒。」嚴路寒苦笑。
玉笙的師父果然如她形容的一樣相當討厭他,但他究竟哪裡惹毛了她師父呢?難道她師父真的因為他搶走了他的風頭而討厭他?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
「嚴大哥——」玉笙一聽他又笨笨地不否認,氣得俏臉通紅,眼珠子差一點「爆」出來。「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冒充那個臭傢伙,你只要做你自已就好了,師父不是勢利的人。
一旁的關紹箕竊笑出聲。怎麼玉笙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嚴路寒的真實身份?他們不是已經相處三個多月了嗎?
「我就是你口中的臭傢伙。」嚴路寒臉臭臭地道。
他們師徒到底怎麼了?沒事那麼討厭他「玄笛狂醫」的身份幹嘛!
「嚴大哥,你瘋啦!就算你在醫途上不如意,也沒必要瘋狂到冒充另一個人啊!」玉笙激動地說出一番義正辭嚴的「訓話」,著實把嚴路寒訓了一頓。
這場面把在場的閒雜人等看得詫呆了眼。
嚴路寒沒瘋啊!他確實就是「玄笛狂醫」,他何必冒充他自己呢?看來瘋狂的是指著嚴路寒鼻子大罵瘋狂的玉笙。
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關紹蝶忍不住蓮步輕移退出這個「瘋狂圈」。怕怕!穿著一襲藏青長衫的顏天宇忍不住輕拂顎下的假鬍鬚,心中已瞭然大半。唉!她這小女徒玉笙優點已經不多了,偏偏有個「先入為主」的壞習慣,凡事都以第一印象來斷定。看吧!出問題了吧!
「玉笙。」顏天宇慈祥地揉揉她的頭頂。「這事交給師父處理就好了。」玉笙不悅地瞄了嚴路寒一眼,乖乖地退到師父身邊。
「嚴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顏天宇老頑童般的笑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的詭譎。
嚴路寒依舊沉穩地搖頭,絲毫不受玉笙那小臉上拚命地「齜牙咧嘴」所影響。
顏天宇像是按捺不住般,「嘿嘿」賊笑道:「我就是你那死鬼師父的師弟『聖手鬼醫』顏天宇,怎麼,還不叫聲師叔?」嘿!嘿!終於報了「一箭之仇」了吧?
玉笙輕呼一聲。
嚴路寒炯亮的黑眸則閃過一絲訝異。
他恭敬地喊了」聲「師叔」。他曾聽師父提過他有一個怪異的師弟,但他沒想到「聖手鬼醫」顏天宇就是他的師叔。咦?這樣師叔就更沒有理由厭惡他啊?畢竟他是他的師侄!
「師父。」玉笙輕扯顏天宇的衣袖,亮瑩清澈的瞳孔顯出一點疑惑,她訝異地輕聲問道:「您老人家是不是搞錯了啊?師伯說他的得意高徒盡得他的真傳,醫術絕頂高超,武功出神入化。可是,我再怎麼研究嚴大哥這個人!都不像師伯口中的那個徒弟啊?」她忍不住把她心中小小的見解宣佈出來。「玉笙,麻煩你閉嘴。」
嚴路寒、顏天宇同時極為忍耐地投給她一瞥,阻止她繼續發表那實在不怎樣的「高論」!
顏天宇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你稱我為師叔,那你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顏天宇期待地看著師侄,只要他一「俯首認罪」,他自然會高高興興地將玉笙嫁給他,還附贈一大籮筐的嫁妝呢!慶祝他終於將手中的「燙手山芋」嫁出去。嘖!真是愈想愈開心呢!
「我做錯了什麼?莫非真如玉笙所說,師叔是在生我搶了你的風頭的氣嗎?」
他問得坦蕩蕩。
所有的人全睜大眼睛觀看劇情的發展,包括那個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憐玉笙,每個人眼中都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怎麼名滿江湖快五十年的顏天宇這麼小氣?不過讓後生晚輩搶了一點風頭而已就生氣了?
「我顏天宇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嗎?」他發出一聲怪叫聲。「我知道你師父沒有告訴你我們『結怨』的原因。」
「什麼原因?」關紹蝶好奇地插嘴問道。哇!今天的這場戲情節比她看過的戲還要「曲折離奇」呢!
「話說在十餘年前,嚴小子的師父閒閒沒事晃到黃山來,說他收了一個根骨奇佳的徒弟,日後的成就必定高過我,我這麼一聽當然不服氣,於是,一氣之下便中了他的詭計跟他打賭:只要嚴小子兩年內所闖下的名聲能夠與我當年出道十載所獲得的名聲相提並論的話,那我就乖乖認輸,與師兄一起歸隱在白雲山,可是,這嚴小子竟然可惡地辦到了。玉笙,你說師父我要不要生氣?我居然被迫與呆板的師兄歸隱在白雲山一起喝老人茶!」
大夥兒恍然大悟地點頭,難以想像像顏天宇這種靜不下來的人竟被一個「賭注」給束縛住,難怪他那麼忿忿不平:可是,把這過錯全推到嚴路寒身上,又顯得有一點不公平,畢竟這是他們老一輩之間的「恩怨」,但只見——玉笙憤慨地猛點頭,義憤填膺地道:「師父,原來師伯曾經這樣『設計』您啊!真是可惡!以後咱們師徒倆就別理會師怕了。哼!不過還有一個人更可惡。」
「誰?」顏天宇通體舒暢地聽小徒兒玉笙替他打抱不平。
玉笙丟給她師父一個「您很笨」的眼神,她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那個害您很沒面子被迫歸隱的『玄笛狂醫』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嘛!師父,您老人家放心,徒兒改日見到那個『玄笛狂醫』,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免得他太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