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全體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玉笙。她是真笨,還是假笨啊?嚴路寒擰起眉頭,他說了那麼多遍,為什麼她仍然執迷不悟呢?
顏天宇滿是同情地瞥了臉臭臭的嚴小子一眼,看來為了乖徒兒的終身幸福著想,他還是勉為其難地替嚴小子說一些好話好了。「其實,嚴小子也沒那麼可惡啦!要不是因為那個打賭,我也不會無聊地從你師伯的白雲山偷溜下來,然後為了打發時間,收了你和唯唯做徒弟,可見那嚴小子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不行!師父,徒兒一定會替您老人家討回公道的,否則,您不是太沒面子了?」玉笙的小臉上充滿凜然正氣,一副想要躍躍欲試主持正義的模樣。「沒關係,」顏天宇愈瞧愈覺得嚴小子不對勁,好像快發火了。危險!
等會兒他一定要記得閃遠一點。「反正是陳年往事了嘛!」
玉笙狐疑地道:「師父,您該不會怕了『玄笛狂醫』吧?」
「笑話!我哪——」一個冷冷的瞪視讓顏天宇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內。好險!差一點就說錯話了。
「怎樣?」玉笙崇拜地瞅著師父,期待他把那個「玄笛狂醫」狠狠罵上一頓。「繼續說啊!師父。」
顏天宇吞了一口口水。「路寒是我的師侄,我當然得好好愛護他,怎麼可能會去教訓他呢,路寒賢侄,我的話有沒有道理?」怎麼嚴小子與唯唯的夫婿洛卓野一個樣子,都是用斜眼瞪人的?
「路寒賢侄?!」
玉笙一雙美眸瞪得比圓滾滾的雞蛋還大,她癡呆地緩緩轉過嬌軀,有些大舌頭地道:「嚴大哥,師父叫你『路寒賢侄』,那你不就是那個討厭……不!我所尊敬的『玄笛狂醫』?」
第十章
「是的!」嚴路寒冷靜地道。
他還不曉得玉笙這丫頭有那麼尊敬「玄笛狂醫」呢!
「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一聲呢?」玉笙有些委屈地環視大廳裡的每一個人,最後她那無辜的眼眸才停在嚴路寒堅毅冷峻的俊臉上。
關紹箕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地望著玉笙。「你與路寒不是認識很久了嗎?我們以為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他憋著決堤的笑意不敢笑出聲,臉上痛苦的肌肉直抽搐個不停。天!他快忍不住了。
玉笙聽到好幾個半掩的訕笑和一些嗆到似的笑吱聲,不禁扁嘴,眼眶紅了起來。天!她覺得好丟臉喔,她又羞又惱地道:「嚴路寒,都是你害的,人家再也不理你了。」語畢,玉笙「哇」的一聲,雙手掩住羞憤的臉蛋,飛身衝出大廳。
留下一群張大嘴、目瞪口呆的觀眾——玉笙哭個什麼勁啊?受到「委屈」的人都還沒開口罵她、說她耶!
嚴路寒深不可測的黑眸直盯著玉笙離去的方向,眼中有著難掩的心疼與笑意。
這丫頭倒真懂得「惡人先告狀」,竟先怪起他來了。
顏天宇賊賊的臉上掛著譫笑,直往嚴路寒的位置踱過去。「我這小徒兒玉笙雖然平常沒有什麼脾氣,但她一使起性子來,可是會讓人捉狂的,你好自為之吧!」他的話再怎麼聽還是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存在。
唉!他裝模作樣地搖頭歎息,慢慢往大廳盡頭的關老太君走去。「關老妹子啊!你這地方有沒有請人吃飯啊!老頭子我餓了。」
「當然,請往這裡走。」
「那……等會兒你『解決』玉笙後,我可不可以找你敷藥,我今天又不小心跌了幾跤。」關紹蝶怯怯的聲音再次響起。
關紹箕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還以為關紹蝶是在替玉笙求情的,怎麼最後竟扯到敷藥上面。
「紹蝶,別拿你的小事來煩路寒,去用膳吧!」
「噢!」關紹蝶嘟著嘴退下去。
關紹箕轉向嚴路寒,拍著他結實的臂膀,語重心長地道:「別跟玉笙計較,小姑娘總是比較面薄的,當著大家的面受了這種難堪,她自然把脾氣發在與她最親近的人身上。你就忍一忍吧!千萬別對玉笙發火!好不好?」「你在胡說什麼?」嚴路寒沒啥好氣地咕噥。「你剛才沒聽到玉笙的『威脅』嗎?玉笙說再也不理我了,她八成氣壞了,替我想個辦法吧!」
關紹箕登時傻眼。
「你又忘了啊?」鬱悶的情緒明顯反應在嚴路寒的語調中。「你到底是怎麼搞的?說話顛三倒四的,請你幫我一個小忙,你也能拖那麼久!你不是對姑娘家挺有辦法的嗎?」
關紹箕連忙振作起精神來,「嗯!依我這麼多日的觀察,得到了一個結論:玉笙這小姑娘對你用情很深,所以,基本上她捨不得跟你生太久的氣。」他從未見過嚴路寒那麼苦惱的模樣。真是有趣!
這不是廢話嗎?
「然後呢?」他陰鬱地白了關紹箕一眼。
關紹箕訝異地道:「然後你只要捺著性子哄哄她就行了。」他剛才說的話還不夠明白嗎?
「我試看看。」嚴路寒連聲謝都忘了道,就急著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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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紹箕看著老友匆忙離去的身影,不禁搖頭輕笑,緩步走出「照隅樓」的西側小門,打算踱回他所居住的「翼然樓」。
忽地,假山之後冒出十數支利箭朝關紹箕射去,箭勢之急,像是出自強弩弓匣。
關紹箕連眼皮都未動一下,就大袖一揮,十數支飛來的利箭便紛紛掉落在他的身前。
他雙眼銳利地瞪向假山,挖苦道:「既然暗殺的小人步數失敗了,難道大姑父、表哥還要學縮頭烏龜躲在假山後嗎?」
沒錯!關紹箕刻意晃向「翼然樓」,是因這條小徑僻靜、沒有人跡,尤其是在用膳時,最適合讓心懷鬼胎的人實行暗殺計畫了。
果然襲伯尹、襲人傑父子恨恨地從假山後現身,後頭跟著四、五名的黑衣蒙面人。
襲伯尹冷哼一聲。「算你好狗命,讓你連續逃過那麼多劫,不過,這次你絕對活不了的。」他肥胖的大手輕揮,黑衣蒙面人便快速地將關紹箕圍起來,深恐落網的大魚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