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奶這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叫我師兄!」朱翼明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憤恨地把她從書案後揪起來。「我問奶, 晴與奶何冤何仇,奶為什 要殺死她?」
容靜玟的小臉倏地慘白下來,難以置信地悲喃著:「不可能…… 晴姊不可能死的!她是那麼的美麗……充滿活力!上天不可能奪走她的……」她明淨的眼眸凝聚晶瑩的水珠,像斷線珍珠般自眼眶一顆顆滑落下來。
「奶這賤女人還惺惺作態!」朱翼明把她修長的嬌軀拉到身前,以手指狠狠箝住她的下巴,滿是煞氣地瞪著她。「奶就是殺死 晴的真兇!」
「不是!不是!」容靜玟被他的指控嚇壞了,她直覺想要搖頭否認,但下巴被他抓得發痛,她只能發出像小貓一樣虛弱的低喊。「我……沒有殺 晴姊……」縱使澧晴姊有再多的不是,她連咒她死的惡念都沒有,更何況是殺死她。
只是最令她傷、心的是,他竟然這樣誤會自己!他們曾經朝夕相處了兩年,難道他還不明瞭山口己嗎?容靜玟這回是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癡戀了他近十年了,竟換來這種誤解!
「 晴死於『流雲劍法』。」朱翼明那堅毅的下顎咬得咯咯作響。「而奶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他的手掌滑到她的細頸,認真考慮扭斷這賤人的脖子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是我!」容靜玟含冤悲訴:「師兄…我這幾年都待在江南!」
「住口!我不想聽奶解釋。」他那雙大掌忽然合攏,惡狠狠地掐住她的頸子,執意要掐死她為濕晴報仇。
「呃…呃……」容靜玟的瞳眸幾乎在同時瞪得又圓又大,一方面是因為驚嚇過度,另一方面是無法置信他真的要殺她「放開我娘壞人放開我娘……」一個小男孩突然從門外衝進來,掄起小拳頭捶打朱翼明的腿。
朱翼明低頭俯視男孩,遲疑了一會兒,才不情願地鬆開靜玟的脖子,沈著俊臉道:「原來奶已經成親了。」看來他得暫緩殺她的計畫!他不能在她兒子面前宰了她。
其實,這是他的失策,因為從湮暗的口中,他得知這女人相當迷戀自己,所以,他從未料想到她有成親生子的一夭。
「麟兒。」容靜玫蹲下來把麟兒緊緊擁入懷裡,堅強地忍住驚惶失措的淚水。
「別害怕,娘沒事了。」
這時,華又琳一臉緊張地出現在門口。「容妹,怎 回事?我大老遠就聽到麟兒的叫聲。」
「沒事!麟兒被嚇到而已。」容靜玟不敢望向朱翼明的臉色,深怕山口己也被他嚇哭了,她趕緊把麟兒牽向門口。「華姊,麻煩奶把麟兒帶去睡,他午睡時間到了。」
「咦?奶脖子怎 了?」華又琳眼尖地發覺她脖子上紅腫一片。「怎麼會腫成這樣?我等會兒拿藥幫你擦。」
「不用了!華姊,奶快把麟兒帶走好不好?」容靜玟一臉懇求地瞅著她,急得冷汗直流。「我有『京城』的朋友在這裡。」
華又琳恍然大悟地美眸一亮,朝她神秘兮兮地問:「是他嗎?」
她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朱翼明一眼,隨即被他那偉岸出色的儀表給震懾住了,好一個俊偉卓奇的偉男子,難怪靜玟至今還對他念念不忘。
「嗯。」容靜玟無奈地微微頷首,然後暗示性地催促她。「華姊,麟兒累壞了,奶快帶他回房午睡吧!」再這麼拖拖拉拉下去,她怕向來精明的師兄會看出什。
「娘,麟兒不累,麟兒想在這裡保護娘。」麟兒年紀小,志氣可不小。
「麟兒,乖!別吵你娘了。」華又琳牽起麟兒的手。「跟乾娘一起去睡午覺,好不好?」
「慢著!」朱翼明被她們古怪的態度弄得疑、心大起,容靜玟明知他要殺她,怎麼還會拚命催促其他人離開?難道她蠢到不怕死嗎?不!瞧她們兩個女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一定是在隱瞞他什麼而其中又以那小男孩最可疑。
朱翼明擰著一雙劍眉走向她們。「為什麼急著把麟兒帶走?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沒有。」容靜玟顫抖地擠出笑容,圓睜的黑瞳中不自覺露出了恐懼。「麟兒一累,就會哭鬧不休,我擔、心他會吵到師兄。」
她把麟兒悄悄藏在裙後。
麟兒不服氣地扁起嘴來。「娘,麟兒從來不哭的。」而且他一點也不累,娘為什麼一直要他去睡午覺呢?
「把麟兒交出來,我要看看孩子長什麼模樣。」朱翼明的精眸並未錯過她那「心虛」的舉動。
「師兄,我想這不關你的事,請你不要強人所難。」容靜玟試著忽視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以異常強硬的口吻說話。
「容靜玟,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奶沒有立場說話,奶給我滾遠一點。」朱翼明冷冷地橫睨她一眼,才蹲下高大的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孩子的五官、神態,他眼眸閃動了一下,才和顏悅色地問:「麟兒,你幾歲了?」
「麟兒六歲了。」他看見壞人變得不凶了,以小手好奇地摸索他的臉孔。
「叔叔,你長得跟麟兒好像喔!」
朱翼明忍住激動的、心情,再問:「麟兒,你爹是誰?」
像!麟兒像極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及每個部位,都跟自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世上有那 巧合的事嗎?
「不能說爹的事,娘會哭的。」麟兒懂事地搖搖頭。
「是嗎?」朱翼明沈吟地瞪向容靜玟,表情顯得嚴厲且狐疑。
麟兒大大地點著小腦袋。「是啊!每次娘都會哭得淅瀝嗶啦的,叔叔不信可以問乾娘。」
朱翼明緩緩起身,把麟兒牽去他乾娘那邊。「奶帶麟兒下去休息,我還有事要問他娘。」他的口氣簡直把華又琳當作下人使喚。
華又琳不高興地抿著紅唇。「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我華又琳不是你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