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怒目而視,「你一定要這樣取笑我嗎?」
「我沒有取笑你。」他搖頭。
兩人身後的四名長老,不由得咧嘴一笑,只有雪姬滿臉不高興,她手中拿著骨灰罈,唇邊泛著一絲冷笑。
七人走進大廳時,芷梅和華雲罔起身迎接,晨煜則站在芷梅身邊。
「好久不見了,長老。」芷梅出聲道。
「芷梅姑娘還是沒變。」桑乾笑呵呵地說。
暖暖揮手示意僕人上來。
「先用膳吧!」華雲罔道。
「打擾了。」科羅含笑道。
「我們還是先處理正事,薩滿不能在這兒久留,她還有事要先走。」高瘦的頡索長老說道。
暖暖頷首,「那我們先到後院去。」冷冰冰的雪姬留在這兒也很奇怪,她先離開未必不是件好事。
於是,一行人又移往後院,後院中種植了許多梅樹,都是華雲罔吩咐僕人種植的,因為他妻子的名字中有個「梅」字。
芷蘭的墓就在其中的一棵梅樹旁,長老們全走到墓前,欠身行禮。
「芷蘭姑娘,我們全來看你了。」登利歎了一聲,「烏蘇身子不好,無法前來,他要我向你說一聲。」
「希望你和冷敖領主,就此廝守。」桑乾呢哺道。
四人再次行禮,這才退到一旁。
暖暖示意其中一名男僕可以動手了,於是他開始揮動鋤頭挖掘墓旁的泥土,象徵性地掘了幾下,也退到一旁。
其實,暖暖只是想將冷敖領主和阿姨葬在一塊兒,而不是大費周章地將兩人合葬在同一棺木裡,所以。只要將冷敖領主的骨灰罈埋在阿姨身邊就可以了,這是翁朱教她的,希望真的可行。
雪姬走向前,將骨灰罈放在挖掘的洞中,口中念著咒語,召喚靈魂歸來;慢慢地她開始抖動身子,口中不斷念著冷敖的名字,她拿起鐵製的腰鈴,不停揮舞。
所有人全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除了薩滿的咒語聲,和揮動的腰鈴外,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暖暖注視雪姬舞動的身子和怪異的咒語聲,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忍耐地觀看著,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種詭異的儀式,她寧願直接將骨灰罈埋好。
她聽見晨煜的呢喃聲,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拍拍他,示意他再忍耐一下。
過了片刻,在最後一聲尖叫中,雪姬結束了她的儀式,只是,她最後的一聲喊叫,惹來了星夜的嘶吼,看來,它也不耐煩了,暖暖她忍著笑摸摸星夜的頭。
將土覆住骨灰罈後,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大家再次向墓碑行個禮,長老們不捨又有些感慨地看著覆上的泥土。
「這是件好事,長老們應該高興才是。」芷梅安慰道。
「是啊!咱們到前廳用膳,別杵在這兒。」華雲罔輕鬆道。
他和芷梅率先往前走去,身後跟著晨煜、長老和雪姬,暖暖和冷魁殿後星夜跟在一旁。
「領主的燙傷好些了嗎?」暖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問這做啥?她已經決定要冷淡地待他了。
「好多了,我以為你在生氣。」他揚眉道。
「我說過我沒有。」她不自覺地又提高了音量,前面的人立刻回頭注視他們倆。
暖暖困窘地漲紅臉,她實在該閉上嘴巴,一言不發的。
冷魁抓住她的手臂,停下腳步,「我要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他不喜歡她這種怪異的行為。
「沒有。」她試著掙脫他的手,「放開。」
星夜困惑地望著他們倆,暖暖瞪了它一眼.如果平時有人這麼抓她,它早就撲上去了,現在卻像個木頭般地桿在那兒。
冷魁扣住她的下顎,說:「你撒謊。」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怒道。
「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這兩天他和她並沒有碰面,但他知道她拿草藥到烏蘇長老的穹帳,這是他去探望長老時,多瑪私下向他提起的。
「沒有,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她想推開他。
「什麼事?」他蹙眉。
「你在戲弄我。」她怒道。
「我?」他不可置信地搖頭,納悶地問,「我做了什麼?」
「我不想說了,你放開我。」她叫道。
「我要知道。」他堅持,「如果你想在這站到天黑,我不反對。」
她深吸口氣,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和雪嫣是不是要成親,就像我不在乎殷榮和瑀柔一樣,可是,你不該有了婚約還……我不想說了,走開啦!」她推他,心裡覺得好難過,再講下去,她就想哭了。
他歎口氣,「你到底在說什麼?誰說我和雪嫣有婚約的?」他從來沒答應這件事。
「很多人。」連多瑪和烏蘇長老都這麼說,暖暖在心裡暗忖。
「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他注視她。
她沒有說話,眼淚卻奪眶而出,她拭去淚水,討厭自己的怯懦。
「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他柔聲道。
「我不該在意的。」她的淚水滴在他的手上,「我想回廳了。」
他抹去她的淚珠,歎口氣,擁她入懷,無視於她的抗拒。
「我和雪嫣沒有婚約。」他攬緊她。
「可是,他們說--」
「我並沒有答應。」他搖頭。
她低泣地圈著他的腰,冷魁輕撫她的秀髮,靜靜地擁著她,喜歡她偎著他的感覺,她讓他內心平靜,感到一片祥和,沒有任何不穩的情緒在體內躥升,她能讓他充滿寧靜,他訝異地發現,這真是不尋常。
暖暖慢慢收住淚水,她竟然在他面前失控。她露出一抹笑容,知道他沒有婚約,這對她很重要。
他托起她的下巴,擦去她頰邊的淚水,「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對不起。」她垂下眼瞼。
冷魁歎口氣,將她壓回胸前,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我該拿你怎麼辦?我現在沒時間想這種事。」
「想什麼?」她低語。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道:「誰是殷榮?」
暖暖支吾道:「他以前是我的未婚夫。」
冷魁皺眉道:「你定過親?」他抬起她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