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滿父親那麼重視襲自琮他們兄妹,但是,在他父親的面前好歹也要假裝一下,況且,他還挺喜歡這個小堂妹的。
「我要紫薰姐姐陪我吃飯。」襲虹情不理會襲衍威,她可憐兮兮的朝她大哥抱怨。「我不喜歡這裡的人,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會偷偷罵我、欺負我,我只喜歡紫薰姐姐一個人。」
襲大宇那原本笑得合不攏的嘴突然閉起來,來回瞪視著兒子、媳婦數眼,然後橫眉怒目地問:「虹情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惡!他前幾天明明交代他們要對襲虹情友善一點,並且對她的不正常視而不見,沒想到他們全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爹,我們怎麼可能會欺負虹情呢?」鳳儀強作笑容的說:「她長得那麼甜美可愛,我們疼她都來不及了,根本不可能欺負她嘛!」
嘖!小笨蛋也會告狀啊!她真是看走眼了。
襲自琮擰起兩道冷峻的俊眉,嚴厲地審視他們滿臉心虛慌張的神情。
「虹情不會說謊。」
他們的父母早逝,在他和襲千瓖細心的教養下,襲虹情的痛雖然一直無法治癒,但她卻比一般同齡的姑娘還要慧黠甜美,她的同情心雖然豐富,但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善良熱忱,而且從未撒過謊。
襲大宇捻了捻及胸的長鬚,打圓場地朗笑幾聲。「自琮,是我管教無方,你別放在心上。來,我們再乾一杯。」
襲自琮內斂的瞳眸定定地盯著他伯父那無所謂的笑容,直到看見他嘴邊的笑容有點僵了,才端起酒杯緩緩啜了一口美酒。
「伯父,明天我們就要告辭了,船行還有些事等著我們回去處理。」
「自琮,你們才待一天而已,幹嘛急著回去呢?」襲大宇皺起眉頭,連忙出聲挽留他們。「再留下來多玩幾天嘛!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是啊!堂兄,我尚未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四處遊玩呢!再說,我們之間的合作計畫也還沒談好,你們先不要急著走嘛!」
襲衍威在心裡暗暗叫糟,與「千里船行」的計畫沒談妥不打緊,但他的私人計畫可是非執行不可。
「我不待在虹情不受歡迎的地方。」襲自琮低沉的嗓音充滿不悅。「虹情,我們離開這裡。」
「好。」襲虹情開心地跳起來。「那我們可不可以帶紫薰姐姐回家?」
「不行。」襲自琮面無表情地帶著襲虹情離開。
※ ※ ※
直到晚上,汪紫薰才有時間處理臉上的傷。
雖然經過了好幾個時辰,臉上的紅腫早已變成烏黑的瘀青了,但她仍將「青草膏」塗在左頰上,只求降低一點刺痛的感覺。
擦完藥膏,她的淚水也因疼痛而流了下來。
「唉!真倒楣……」
汪紫薰一邊輕聲埋怨,一邊把「青草膏」收進櫃子裡。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害的,如果他沒有多管閒事的話,今晚她就不用再挨一頓打了。
汪紫薰歎息一聲,秀致的雙眉間有股濃得化不開的憂鬱與哀愁。
三年前,她經由媒灼之言嫁給了襲衍威,並且由原本純樸自在的生活掉進了痛苦的深淵中。
在洞房花燭夜那晚,她的新婚夫婿發了一場大脾氣,她才知道原來媒婆做錯媒了,襲衍威要娶的人不是她,而是她那未滿十歲的小妹。
她不懂襲衍威為什麼要娶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直到有一天,她撞見襲衍威正在撕一個新來小女僕的衣物,她才赫然明白,襲衍威喜歡的是未發育的小女孩,而且年紀愈小他愈喜愛。
汪紫薰不但感到錯愕,而且害怕極了,她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一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襲衍威這種行為到底算不算正常﹖
因為她身旁沒有任何朋友可以問,自從她嫁進襲家後,就被孤立了起來,而在襲衍威的默許下,其他人對她的惡劣態度更變本加厲,再加上她公公因不滿她沒有為襲家產下子嗣,而不再維護她後,她的日子就更難挨了。
「你在想什麼﹖」
汪紫薰嚇了一大跳,嬌小的身軀忍不住畏縮一下。「沒……沒有。」
襲衍威坐在她身旁,粗魯地抓住她的下巴,滿意地審視她臉上的瘀傷。「你在怕什麼?怕我又賞你一巴掌?」
「嗯!」汪紫薰緊閉著眼眸應聲,自背脊竄起一陣寒顫,面色慘白地等待下午花園裡的那一巴掌打過來。
沒關係……忍一忍就過去了……
汪紫薰喃喃自語地安慰自己。
「算你運氣好,為夫的今晚心情不錯,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饒過你。」襲衍威鬆開她的下巴,緩緩露出俊逸迷人的笑容。
汪紫薰猜疑地偷覷他一眼,難以相信他會突然改變態度。「相公要……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懷一個孩子。」襲衍威斂起笑容,輕柔地撩動她的鬢髮。「爹已經開始懷疑了。」
汪紫薰這張花容月貌算是世間罕見,細緻高雅的瓜子臉上帶著楚楚動人的韻味,難怪襲自琮在見了她一眼後,就情不自禁地站在她那邊,可惜的是,他愈看她這張俏臉就愈感到反感、厭惡。
「懷孩子﹖﹗」汪紫薰瞪圓了那雙明淨的美眸,囁嚅的嗓音中多了一絲好奇。「怎……怎麼懷﹖」
對於一個連圓房是什麼都不懂的女人來說,實在很難想像怎麼去懷一個娃娃。
「等你爬上襲自琮的床舖,自然就明白了。」襲衍威的眼中平靜無波,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綠帽子正要往頭上戴了。
至於,他為何會選中襲自琮?
一來,他們同樣是襲家人,生下的小孩相貌不會相差太遠;二來,襲自琮是泉州人,明天一早他們兄妹便將啟程離開杭州,這輩子大概不會再踏進「襲家莊」一步了,誰教他們的寶貝妹妹在此受到欺負;三來,襲自琮的男性自尊特別高,等到他發現自己被一個弱女子設計了,大概也無顏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