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誰撿到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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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愛你;我給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連繽葵一個人泡在浴缸裡,露出那一隻包了扎的左腳,正在唱歌,唱得渾然忘我,根本沒注意到浴室門口站了個人影。

  她在唱歌?真是她在唱歌?

  好個高亢無瑕的嗓音,與平常她那五音不全的破釘嗓子是天壤之別的迥異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聽得很入神,因為,向來喜歡作曲的他,對聲音本來就有著特別敏銳的感受,他從來沒聽過這麼乾淨的聲音,能把每個音符都唱活似的,跳躍生動。

  難道,今天一跤,竟然把她的破嗓子給摔成國際水準了?他皺著眉,百思不解地暗自問道。

  「啊——」連繽葵差一點沒讓他給嚇昏倒,「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她身上只圍了條浴巾,被他這一嚇,掉了半邊。

  「喔——你洗好了?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難不成盲劍客還會幫鐵拐李洗澡?」她無視他的到來,逕自地擦拭身子,再換了一套純棉的睡衣。

  「這才叫患難之交嘛!我的手藝也不差。」嚴棣心摸著坐到了床沿,難得幽默地與她逗著玩。

  「誰不知道,你想報那次度假的一箭之仇。」連繽葵跳呀跳的,也一屁股坐上了床。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與他之間的既有藩籬早已撤了許多,因此,她造物顧忌地在他面前做鬼臉,換衣裳及癡癡凝望,反正他什麼也見不著。

  「還疼不疼?」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好輕柔。

  「本來就不疼了!你別擔心了。」連繽葵翹著腳,用手按了按那包紮處。

  「你現在會這麼說,剛在醫院是誰喊得跟殺豬似的。」

  「我哪有!那是吊嗓子。」連繽葵!丟臉丟到家了。

  「以後不許再這樣子了。」突然間,嚴棣心伸出手摸索著撫上了她受傷的腳踝,「我不希望任何人為我受傷害。」他說著說著,手就不知不覺地游移到她的腳趾頭。

  「這——我——沒什麼。」她讓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給愣得結巴起來。

  「你的腳好纖巧,形狀一定很美。」他緩緩地摸索著她的腳踝,然後撫著她的腳掌,再頂著指尖一一玩弄著她的腳趾頭,而他專注的神情,像是藝術家在欣賞藝術品一般的仔細慎重。「二十三吋半!」最後,他這麼唐突地說。

  「什麼?」她如夢初醒地眼光迷濛。

  「你穿二十三寸的鞋子,對不對?」他一副自信滿滿的笑容。

  「你說是就是?」她將臉靠近他的鼻前,想讓他難得的柔情融進她的眼瞳裡。

  「我想知道,穿二十三寸半鞋的女孩,究竟有怎樣的容顏。」他聞到了她身上飄來的肥皂香味,淺淺淡淡的,頓時教他沉醉流連。

  於是,他將雙手捧住了她的臉,用彈鋼琴的指尖去觸摸著她細緻的臉,「你一定有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還有一個挺翹的鼻尖……喔,這就是你那張嘮叨的嘴,總是讓我耳根子清靜不得……喔,你這張小嘴。」說罷,他情不自禁地就低頭吻下,由淺而深,由輕而重,再由濃轉烈……

  這是怎樣開始的?連繽葵已經毫無知覺。她早讓嚴棣心突來的纏綿給融化成水,她只能聞到他身上屬於男人的氣味,只能感受到他熾熱又溫柔的舌尖。他的愛來的太急、太突然,讓她沒有時間去想李綾怎麼辦,她只是熱情地回應著他的情感,忘了她只不過是李綾的替代品……

  突然,嚴棣心一把將她推開。

  在雙方都錯愕了幾秒鐘後,他才在只有呼吸聲起落的沉默中出聲,他說得像是喃喃自語:「天哪!我怎麼昏頭了。」然後,他心事重重地獨自踱回房,不顧連繽葵的難堪與傷痛。

  他只是昏頭?

  在暗夜中,她才發現痛的不是她的腳,而是來自於心口的位置。她不自覺地又哼起那首歌曲: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愛你……她躲在棉被中哼著哼著,和著淚,直到睡意朦朧……

  不過,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生性樂觀的連繽葵又是綻著一張迎著朝陽的笑臉,當然,她不是忘了昨日的一切,而是她知道,她必須讓事情回到起點,回到昨日以前的自然無謂,那才是她與嚴棣心應有的交點。

  第8章(1)

  這一早,嚴棣心上了餐桌,就渾身覺得不對勁。

  「咳咳。」他故意乾咳了兩聲。

  「哥,你感冒啦?」嚴棣音瞄了他一眼。

  「怎麼今天好像很安靜啊?」原來,這就是他老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喔——奶奶一大早說要去公園散步,福嬸又出去買菜了,福伯幫你洗衣服。」

  「繽葵呢?」

  「你叫她繽葵?」

  「不對嗎?你不都這樣叫她?」嚴棣心不耐煩地抿了抿嘴。

  「喔——對!對呀,她不是還在房間嗎?」嚴棣音反過來問著。

  「是嗎?我早上叫她,她都沒應聲。」他蹙著眉,心中忐忑難言。

  「你們吵架了?」嚴棣心直覺地這麼想。

  「我們哪一天不吵嘴?這——」

  「這麼嚴重啊?以前就算你怎麼壞脾氣對她,她都是笑著那張臉,絕不會像今天這樣,賭氣不下樓來吃飯的。哥,你到底對人家怎麼了?」

  不過嚴棣心可沒心情再回答他老妹的疑問,因為,自從昨晚吻了她,又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之後,他就深感內疚。然後,他想連繽葵應該不會生氣才是,她是個神經大條的人,或許連發生什麼事都還弄不清楚。

  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的確傷到她了。因此,他摸索著匆匆奔上樓,而心裡頭除了懊惱,還有不知如何面對她的恐懼。

  「連繽葵、連繽葵——」他喊了幾聲,房裡沒動靜,索性推門而入。

  「連繽葵,你在裡面嗎?」他摸索著前進,一直摸到了床頭。

  糟了!沒動靜,難不成她走了?他的心突然急得直跳著。

  「嗯——別吵我嘛。」她翻了一個身,床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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