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誰撿到高跟鞋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7 頁

 

  「是呵,朋友,我想,等我眼睛一好,我第一個想看的就是你這位朋友。」

  冬日的寒意依舊讓人打哆嗦!然而,連繽葵在一陣陣寒風中,初次體會了冷暖在心頭的感覺。嚴棣心的「第一個」,注定從此成了她連繽葵心頭的「永恆」,而默默守候,終將成為她愛他唯一的自由……

  這天起,嚴棣心正式把她從敵人變成了朋友,他對連繽葵的關心與呵護,不再一味地冷語嘲諷,逐漸的,連繽葵更像是他的眼睛了。

  清晨,他總是喜歡在餐桌上,聽連繽葵用她那極富戲劇性的聲調,一一地讀著報紙裡的有趣事件,接著,她也曾充當他的臨時秘書,替他回復著公司傳真過來的文件資料;而傍晚時刻,他則是習慣了與她去附近的小公園坐坐,聽聽老人們的對話、聽聽小孩們的笑聲,然後再聽著媽媽們扯著嗓子,呼喚著孩子們回家吃飯……

  「這種生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他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上了這種癮了。那是一種人與人之間親密互動的溫馨。

  「這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一直到今天,只要是這時刻,我都還能聞到當年家裡傳來的飯菜香味。」連繽葵自然地挽著他,神色柔美。

  「或許是因為追求成功的心太強烈,有些東西反而忽略了。」他感歎地說。

  「有得必有失嘛!像我,活到今天,連自己的夢想是什麼都不清楚呢!」

  「你不是讀商的嗎?」

  「可是,畢了業做了事之後,我才發現我不喜歡,也不適合這行業。」

  「那你想做什麼?或許,我可以替你安排。」他說的是真心話。

  「做什麼?我也不知道,」連繽葵歪頭想了想,然後再眨了眨大眼睛,鼓鼓腮幫子說:「我記得小學時,我是有這麼個期望,就是有一天,我能夠站在一個大舞台上,穿上灰姑娘的那雙水晶鞋——」她愈說愈慢。

  「幹嘛?」他好奇地追問。

  「唱歌!」她一鼓作氣說完。

  「啊?」他倒是很乾脆地面露恐慌。

  「對了,你不是會作曲嗎?還想做音樂嗎?這樣吧,我不收酬勞,自願獻上一曲,你別不識好歹喲!只有對好朋友我才這麼犧牲的。」她索性用胡說八道來掩蓋她心中的那份陰影。那是她從小學六年級的那次歌唱比賽後,就存在的灰色地帶。

  不過,嚴棣心始終沒看出來,因為,連繽葵的聲音會演戲,會將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全藏得不露痕跡,因為,她只要他高興,她不能將自己心中的垃圾丟給他,只為了討點兒安慰的語句。

  她心疼他,疼到不讓他聽見任何能污染他情緒的事情。

  「向日葵,你也在這裡?」突然間,她聽見了由遠而近的叫喚聲。是許磊欽笑著一張臉,慢步向她跑來。

  「向日葵?」這個花名,很自然地引起了嚴棣心的注意。

  「你怎麼會來這裡?」自從那一次從烏來回來後,連繽葵就沒再與許磊欽聯繫。

  「我找你好久!你有沒有空?」

  被忘卻了嚴棣心在一旁說不清什麼滋味,心裡頭竟然有點怪怪的,「你就是那天說自己是連繽葵男朋友的人吧?」

  「呵?喔——對對!嘻嘻——」許磊欽好像人搔到癢處般的樂不可支。

  「你別胡說!」連繽葵一聽,差點沒昏倒。

  「你有沒有空嘛?我們好久沒一起去看電影了。」許磊欽邀請著。

  「沒空!」她連考慮都沒有。

  「喔,對!對!我忘了,你現在是替李綾在照顧老公。」許磊欽搔搔頭,露著那白得發亮的一口牙笑著說「雖然是很荒謬,不過,我一直能體諒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但,李綾也真不夠意思,自己早就回台灣了,還不趕緊出面處理這件事,才會累得你去冒充人家的老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的向日葵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許磊欽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根本沒發現嚴棣心的神情已經漸漸冰冷,而連繽葵的一雙眼則是眨個不停。

  第8章(2)

  「你的向日葵?」嚴棣心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是連繽葵的綽號啦,跟她的個性特質很吻合吧?」

  嚴棣心不答,只是心中的疑問湧上。向日葵?跟他信箋上的向日葵可有關聯?

  「你想約會就去約會,不必管我了。」在回家的路上,嚴棣心自以為體恤的說。

  「我現在不就是在約會嗎?」連繽葵幸福地笑說著。

  「跟個瞎子有什麼好約會的?你還是去找你的男朋友吧!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他一進門,就悶悶地,一副心事重重。

  「我不是同情你啊,我是有所圖謀。」連繽葵將他帶到了客廳的鋼琴前,柔情似水地對他說。

  「你要幹什麼?」嚴棣心發覺自己坐在了鋼琴前。

  「李綾告訴我,你的琴彈得好美,而你作的曲子好動人心弦,能不能也讓我一飽耳福?」自從他出事以來,他就不再靠近鋼琴一步,在連繽葵的瞭解中,他是對音樂有特殊感情的人,就算家族事業再忙碌,他每天還是會抽一些時間用在這裡面,而今,他讓一連串的打擊給頹廢了心性,對任何事情都沒了興趣。

  「彈琴?哼!我現在眼睛瞎了,你叫我怎麼彈琴?而李綾不見了,我就算能彈,又彈給誰聽啊?」他的脾氣又上來了,連說話都不經大腦地。

  「給我聽啊!怎麼,當你的朋友就該如此歹命啊?挨罵都有份,好事沒權利?」連繽葵也起了些情緒,說話是半帶笑謔半帶抗議。

  「你們又在吵嘴啦?」嚴棣音才一進門,就嗅到了火藥味。「對了,這是我剛從信箱拿出來的信,是給你的,也沒貼郵票什麼的。」說著說著,她便將信遞到了連繽葵的手裡。

  連繽葵才一拆信,臉色立刻由狐疑換成了喜悅,再瞧了瞧牆上的時鐘後,她轉身對嚴棣音說:「棣音,我有事要出去。」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