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隱約猜到他的意圖,她急急的開口,「你想幹什麼?」劫鏢兩個字無預警的浮現在她腦海。「你……你可別亂來啊!」
無視於她的警告,他摩挲一下下巴,嘿嘿的冷笑。「龍門鏢局的首席鏢師是吧?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能耐。」
「你瘋啦?!」一確定他要做什麼事,張雲芳臉上的血色頓失。
「她三番兩次削我顏面,這筆賬我不要回來才真的是瘋了!」那女人……她該死!
「賀遙虹武功高強,你打不過她的。」她是不喜歡賀遙虹,可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尤其是在押鏢的途中出事。
一趟重鏢出了事,那表示鏢局即將損失慘重,有的貨兒的價值,即使傾龍門鏢局的所有家當也不見得賠得起。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真是多謝啦!」他的一雙三角眼瞅看著她。「你放心吧,對付賀遙虹我不會親自動手,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不?」
他胸有成竹的繼續說:「有句俚語說,猛虎難敵猴群。任賀遙虹武功再了得,也無法以一敵百。我身上別的沒有,就銀兩多得沒處花,只要有銀子,多得是為我賣命的殺手。」別說是一百個,請一千個殺手對付她也絕對沒問題。
「賀遙虹和你是有過節,可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嗎?」她是常幻想賀遙虹有一天若不見了,有多好,可……可是若她失蹤要是牽扯到她……
那種感覺說有多毛就有多毛!
王郎彰習慣性的致著嘴道:「我這人記仇的本事無人可及,我只要一想到她三番兩次的破壞我的好事,又當街讓我顏面盡失,不除去她還更難消我心頭之恨。」之前他原本想發了她再好好的加以折磨,讓她體驗啥叫女怕嫁錯郎,沒想到她拒絕嫁他也就算了,竟然又當面給他難堪。
嘿!這女人他若不收拾她,他實在覺得太對不起自己了。
「可是……」
他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你不必試圖想說服我改變主意。」橫了她一眼,「你再 嗦,小心我連你也一併設計了。」
「我……」張雲芳的心裡開始著急了。
「接下來我要你幫我打聽好賀遙虹押鏢的路線圖。」他知道一些鏢局為了防止貨物遭人覬覦,押鏢的路線都是再三考慮過的。為了避免他堵錯路線而功虧一簣,他必須先要到路線圖。
狡兔三窟,不得不防。
她臉色一變。「那種事我這婦道人家怎麼會知道?」路線圖真洩給了他,萬一他真的劫鏢成功,那她不成了幫兇?
「那是你的問題了。記住,若是你拿不到路線圖,那我只得拿著契約上龍門鏢局一趟。」他一笑。「當然,我不希望有那天的到來。」
這卑鄙陰險的小人!張雲芳此時真想撲上前去撕扯他那張自以為是的笑臉!她是既氣忿可也對他無可奈何。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原本只是想把賀遙虹趕出鏢局,如今……
天!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第九章
天未亮的卯時時分,龍門鏢局前一片燈火通明。賀天順站在鏢局門口目送女兒。
「路途遙遠,自己可得小心照顧。」
賀遙虹今天一身輕便勁裝。「爹爹也保重。」她縱身上馬。
賀天順走到御驕面前。「女孩家出門在外多所不便,御公子,遙虹就勞你多加看顧了。」以往這些事他都是交代李同的,如今卻換成御驕。這回押鏢李同未隨行固然是原因之一,在賀天順心中對御驕也實是不同的。
這個在女兒心中已認定的末來女婿,好像真有股堪擔重任的不凡氣宇。
「這個自然,請總鏢頭放心。」
「那麼一路上小心了。」
御驕在上馬之際,有意無意的瞥了眼站在賀天順身側的張雲芳,見她立即心虛的別開了臉,他臉上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
離開了龍門鏢局,一行七、八人按照著既定行程趕路,一來生怕無法如期將鏢貨送達,二來也怕休憩打尖沒客棧可住。
不過,有時時間即使算得再精準,也會因為有些地方較偏僻而無客棧可住。在這種時候只好在野地暫宿了。
這趟鏢是替長安大戶劉老爺押運黃金萬兩,欲到西域邊關去和外國商人交易貨品,由於劉老爺並未像長安御府一樣,訓練一支精良的人馬,作為押送自家貨物用,他們都是找上龍門鏢局代勞。
替劉老爺押鏢若不是礙於人情,鏢局大可不接,畢竟他的貨大都貫重,一有個啥閃失,鏢局就得賠到底。
押送劉老爺的貨物,路線總必須思慮再三,為了避免招來盜匪對貨物的覬覦,通常是選捷徑小路而捨大道,也就因為走小路,因此露宿野地的機會也就變多了。
第一天的行程算是趕上了,他們找了家小客棧落腳,然後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六天,一行人風塵僕僕的住進了一家客棧。
客棧附近有家在當地還算有些名氣的花樓,據說這兒的姑娘是比不上長安名樓,可卻也胖瘦一應俱全,比起長安的價格卻便宜很多。
才用晚膳時間,賀遙虹就發現鏢師中有一、兩人不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全跑到花樓看姑娘去了。是為了看顧鏢貨他們才打算分批前往,留在這兒一起用膳的人中,也有人躍躍欲試。
長安城的花樓一般鏢師花不起,即使心癢難耐也無可奈何。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不好好銷魂一下怎麼可以?
賀遙虹雖不苟同這種行為,可也體諒鏢師們生活苦悶,不少人都尚未娶妻,上花樓找姑娘的確有需要。
鏢師生涯使她比一般姑娘有機會目睹男人的另一面,這也怪不得她對男人無法絕對信賴,甚至造成她拒婚的理由之一。
十個男人九個花,這是她的感覺。
耳邊聽聞著鏢師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著要上花樓的事,自己卻一點也插不上嘴。這種尷尬的情況她早見怪不怪了,會面紅耳赤的不知所措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今的她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