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七百多歲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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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大約在兩個時辰前,被他強制的一吻,吻出了隱含已久的愛意,全面臣服的仙齡,便溫馴的由著納真把她帶往貫穿池中的曲廊。

  「來,上來。」先攀登上去的納真矮身朝她伸出手來說。

  仙齡一邊讓他拉上去一邊滿懷興趣的看著這每面皆飾有簾幕垂紗,除了進出的兩側,其他四面都設成坐椅,裡頭且有桌有凳,甚至還有臥榻,就像個六角形的小房間的亭子。「這就是近一個月來,曲廊暫時關閉,不讓任何人來的原因?」

  在她好奇的東張西望的同時,她卻是納真唯一凝注的眼光焦點,近日天氣回暖,大家衣服本來就穿得不多,布料也都偏薄,再經水這麼一浸過,仙齡那玲瓏有致,曼妙誘人的身材,就更加凸顯出來,看得納真目不轉睛了。

  「是的,這裡我也許會長期住下來,近來軍務較無以前繁忙,便較有空閒來揣思該如何整建構築,這座『六角亭』,只算是第一步的簡單工程而已。」

  「好精巧,」仙齡再看了一圈,才面向他說: 「好美。」

  「勉強配得上你來小坐,」他熾熱的眼光,毫不掩飾對她的注賞。「最美的,還是你。」

  由他眼底的火焰,察覺到濕透了的薄衫緊貼在自己身上看起來有多麼「惹火」的仙齡,驀然羞紅了臉,所幸納真已捉起一條毯子來圍住了她說:「我到外頭去,你把外袍脫了,再裹緊毯子,免得著涼。」

  仙齡雖乖乖照做,但同樣寬了袍服的納真一折回亭內,便擁她入懷,再倚上臥榻,於是那條又寬又大、又厚又暖的毯子所包裡著的,當然就不只是仙齡一人了。

  「冷不?」像懷抱一件稀世珍寶一樣的擁著她的納真先問,等她搖頭以後,但再問:「那怕不怕?」

  她不解的反問:「怕什麼?」

  「怕不怕管不住自己的我。」納真坦言。

  仙齡雖聽得臉紅心跳,卻也撫摸著他的臉肯定的說:「我知道你是個君子,一定……肯……等的,所以不怕。」

  納真聽了初始一愣,隨即大笑開來,並捏捏她的鼻尖說:「你這個小鬼靈精,我真是服了你了,搶先給我扣個大帽子,我就動彈不得了,是不是?」

  她不願正面回答這個質問,只湊上去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個響吻。「人家相信你嘛,這也不好?」

  「好,好極了,好到我不想做君子都不成,真是拿你沒轍——咦,這是什麼?」納真從她的髮際拿起一片東西來。

  「什——這……這是……是……」老天爺,隱形眼鏡什麼時候掉的?她怎麼都沒有感覺?該死的,難道視力正常,因而不知隱形眼鏡不能戴進水中去游泳,也是一種罪過,所以必須要出這種糗?

  「是讓你眼睛忽綠忽藍又忽紫的東西?」想不到納真卻用再平常不過的口氣來問她。

  「你早就知道我的眼睛根本不是彩色的?」仙齡萬萬想不到驚訝的人會換成她自己。

  「應該說你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對我來說,一直就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那麼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她明知故問。

  「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短短一句簡單的話,卻聽得仙齡鼻酸眼熱起來。如果兩人真心相愛,則外在的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媽媽生前不是曾經這麼跟她說過?自己何其幸,竟然能在七百多年前的元朝,找到她的真愛。

  「怎麼哭了?桑兒,」納真不知道仙齡在這一瞬間內,經歷了什麼樣的心理轉折,又跨越過人生多麼重要的階段,只被她泛紅的眼眶弄得緊張起來。「是你的眼睛的確需要這玩意兒嗎?」

  「不,」仙齡連忙搖起頭來。「不需要,再也不需要了,納真,你幫我看看另一個眼睛裡的『水膜』還在不在。」那個名詞是夏雨發明的,仙齡覺得簡明易懂,便沿用了下來。

  「在啊,」他看過之後,還輕鬆的笑了起來。「一綠一黑的,換成被別人看到,准嚇壞他們。」

  「就你膽子最大,」仙齡嗔怨著,順手把他指示是在左眼的鏡片給拿了出來。「人家剛剛覺得委屈啊,是把戲被你拆穿,往後再也玩不成了嘛。」

  「什麼把戲?」納真好像完全沒看到她剛才那「詭異」的動作,只專心在用布巾為她擦乾長髮上頭。

  「我本來是想騙你,說我的『眼色』會隨著心情變化,好的時候綠色,不佳的時候藍色,最差的時候,就會變成紫色。」她故意面帶嚴肅的說,其實根本就是覺得好玩,既然總共有三個顏色,當然要玩個夠,好保持她這位波斯公主的神秘感。

  「那麼我的百變公主,請問你眼睛變成像現在黑色的時候,又是有著什麼樣的心情呢?」

  焦灼的心情啊,仙齡在心底說:因為消毒藥水已經快用完了,就算你今天不撞破,我頂多再撐一個星期,也得乖乖變回黑眼睛,沒見我有時罩著幾乎不透明的深色面紗,為的就是要掩飾沒戴眼鏡的黑眼珠嗎?

  現在可好,從今以後非但可以不戴眼鏡,連面紗也能一併的捨棄不用了。

  「就是終於贏得一位驕傲元帥的愛,興奮到極點的心情啊,」仙齡勾著他的脖子,半真半假的問道:「怕只怕是我會錯了意呢。」

  「我驕傲?我什麼時候驕傲了?」納真立刻抗議道:「分明是你態度不明,吊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三番兩次想對你坦白,又怕自己表錯了情。」

  「那今天這樣,算不算扯平了。」

  「你先答應我,以後絕不再以折磨我為樂,我就勉強同意你這個提議。」

  「什麼?」仙齡一聽便不依的說:「人家才是為你吃足了苦頭,來這裡,什麼都得重新學起,你竟然還說我在折磨你?」氣人的是,偏偏為了他,自己樣樣都做得心甘情願。

  「嘿,開你玩笑的嘛,你也當真?我當然知道你千里迢迢的南下,為我受夠了罪啊,光是因為要符合色目族人的身份,還得往眼睛裡塞那麼奇怪的東西,就夠讓我心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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