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櫻搖頭,眼中帶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紀晚櫻,若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你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只會弄巧成拙、讓我嫌惡,知道嗎?」
「你——」她快受不了了,這男人的指責如此莫名,讓她一頭霧水。
「想嫁我是嗎?」否認的話才要說出口,但一思及朝露公主撂下的狠話,紀晚櫻只得將話硬生生的吞入肚子裡。
「怎麼不說話了?」他挑起一道眉,等著她的解釋。
她低垂著粉頰,心裡泛著陣陣涼意,害怕多說話反而弄巧成拙。
「抬起頭看著我!」他命令她。
她躊躇了一下,還是抬頭面對他的怒火。他盯著她的小臉,長而翹的睫毛,紅艷的唇,一張清麗無雙的臉蛋、美麗動人,可她的心卻是詭計多端的邪惡,可惜了一個玉人兒。
「你真有本事,想把事情鬧大是嗎?連太后那裡你也有辦法使計!」
「我沒有。」她小聲地回應。
朱序濤抬起手,大掌緩緩的撫上她的頰,粉嫩的肌膚、瑩瑩的黑眸,他想看穿她偽裝的天真無邪。
「敢做不敢當。」他嗤笑。
她打了個冷顫。「我沒有做王爺以為的那些事。」
「跟我說實話,如果你承認一切,也許我會考慮娶你為妻。」
聞言,紀晚櫻半晌不語,她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朱序濤要她承認懷了某個男人的野種,卻惡劣地想嫁禍給他,可她什麼都沒做啊!如果承認一切,他就會娶她?可能嗎?他會因為她承認而娶她?若真是如此,是不是杳兒從此就可免於被後母欺負?她要做這樣的犧牲嗎?值得嗎?他會不會反悔?
「不說是嗎?那好吧,就讓你腹中的胎兒一出生……」
她搖頭,怕他反悔,她忙不迭地道:「我承認、我認了,你說什麼我都認了,只要你肯娶我,什麼我都認了。」
朱序濤板起臉。「我對你失望透頂。」
她的淚水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哭什麼?敢做就得敢當,像你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朱序濤的妻子!」
「你答應的,你說只要我承認,你就會娶我,你怎麼可以反悔?」
朱序濤不屑地道:「你承認了什麼?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聽見,紀晚櫻啊紀晚櫻,你像妓女一般下賤。」
她的淚珠一顆顆往下墜,落在衣襟上、濕成一片。
「我承認是我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是我毫無廉恥,懷孕在先卻誣陷你。」她痛苦地道。
朱序濤眸光寒涼的覷著她。「婊子就是婊子,一點羞恥心也無,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她嚇了一跳,不意他有此一問。「男人?」
「真正應該為此負責的男人是誰?我去問問他為什麼不肯認這筆賬。」他說。
紀晚櫻被他的話問住了,她慌張的搖搖頭,低嚷著:「我不會說的。」沒有這個人,教她如何說?
「真沒用!」說完,朱序濤便往門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紀晚櫻的視線模糊起來,淚水流下頰,弄花了她的臉。怎麼會這樣呢?到底是誰在皇太后面前說了什麼?那個人的用意是什麼?
她覺得好累呀,心比身體更累。
第五章
那次之後,紀晚櫻與朱序濤差不多七、八天未見。她是刻意避開他的,她不想再聽到他的羞辱,所以時時躲著他。可再怎樣躲,總有躲不了的時候。
「怎麼,避著我?做了羞恥的事怕我召告天下?」
乍然聽見身後冒出來的男音,紀晚櫻被嚇住,她猛然回過頭,一見是他,魂差點跳出身子。
「見鬼啊?」
她瞪大眼,不自覺地往後退,然後開始跑。朱序濤輕易的追上她,扯住她的手臂,像是捕獲獵物似的咧嘴一笑。
「你快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麼?」紀晚櫻驚恐的問道,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
他不懷好意的笑。「不是想嫁我嗎?」
聞言,她愣了下。
「想嫁我卻惜肉如金,如何能勾起我的慾望?無法勾起我的慾望,我怎會昏了腦袋的娶你?」他諷刺地道。
「我不會勾引人。」
他使勁地抓緊她的手腕。「說謊!不會勾引人怎麼會懷了男人的孩子?」他瞇眼瞅著她。不等她回答,他接著又逼問:「幹嘛看到我就跑?」
「我以為你並不想看見我,所以躲著你。」她慌亂地說。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是不是不想看見你?」他問。有的時候,他真是恨不得搖醒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我猜的。」她淡淡的解釋。
「猜的?你可真會猜啊,猜出這麼莫名其妙的結論。」他的怒火逐漸升高。
「不然呢?難道要巴著你不放嗎?」她澀澀地一笑。
「想要我娶你,可是卻放不下身段,嗯?」他的脾氣被她輕描淡寫的語氣給激出來。
「我想過了,你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而我身份低下,是異想天開才會希望你娶我為妻。」
「所以?」他靜待下文。
「兩個不對等的階級,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她認真地道。也許要保護杳兒,並不一定非得成為他的妻子,她這樣無端吹皺一池春水,何苦呢?
「階級?哼!紀晚櫻,你現在才來跟我談階級,不嫌太晚了?」朱序濤沉著地道。
「為什麼會太晚?」
「整座皇城都在傳著你我的謠言,你現在倒好,吹皺一池春水之後才嚷著干卿底事。」
她怔怔地看著他。「怎麼會這樣?」
「我現在成了玩弄亡妻妹子的負心漢。」
她搖頭,俏臉頓時蒼白。「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懷孕。」
「沒有懷孕?那為什麼從來不曾聽聞你的解釋,為什麼?」
「我……朱序濤,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沒有懷孕。」
她使力抽回手,轉身要離去,他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你小產了?」
她別開臉。「不干你的事。」
「是不是小產?」他著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