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有其他孩子。」紀晚櫻篤定的說。
杜香椿實際的說:「現在承諾這些不確定的事根本沒有說服力,再說,太后一向拿師哥沒轍,這事不是她能決定的。」
「所以王爺才是關鍵?」她懂了。
杜香椿雖同情紀晚櫻維護朱杳的心情,但她自己也是煩惱一籮筐。孑然一身的她,隨時都有被趕出王府的可能,屆時就算師哥留她,她也不見得留得下,日子若不好過,不如一走了之。可她能去哪呢?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麼都只是半吊子,連養活自己都有困難了。
「師哥不會讓你帶走杳兒的,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同師哥成親、坐穩王妃大位,那誰也不能欺負杳兒。」
「成親?」她敢嗎?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之後,她還能厚顏無恥的把這齣戲唱下去嗎?
「就看你能不能嚥得下今天這口氣了。」杜香椿仍舊傾向於說服紀晚櫻將錯就錯。
「朝露公主似乎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她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時間能沖淡一切。」杜香椿樂觀地道。
「也許吧!」紀晚櫻苦笑道。
那樣的男人,明知道是會讓自己吃盡苦頭的男人,她還把自己放進這個勉強的關係中,可行嗎?她不怕痛嗎?
*** *** ***
程穎浪約了紀晚櫻喝茶,看著她略顯瘦削的頰,他擔心的問:「你過得不好對不對?」
「我很好啊。」紀晚櫻打起精神說,剔亮的黑眼珠盛滿難言的心事。
「如果真的住得不愉快,就搬來潮舟家吧!」程穎浪熱切的說著,他一向心疼紀晚櫻、一向為她心折。
「不,能天天見著杳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我沒多想。」她毫不考慮地答道。
「阿靜說你興許是看上了三王爺,所以不願離開王府,是這樣嗎?」他為著這種可能性失眠了好些夜。
紀晚櫻自嘲地道:「我配得上人家嗎?」
「你當然配得上啊,是他配不上你。」程穎浪討好地道。他不怕被人笑話情人眼裡出西施,他的晚櫻本來就擁有西施之貌啊!
「穎浪哥,你是個好人。」她微笑地看著他。
「是嗎?那麼,你喜歡好人嗎?」程穎浪順著她的話問。
她點點頭。「喜歡。」不涉男女情事的喜歡。
「真的?」她的回答給了他希望。
「穎浪你和阿靜何時回道州?」
程穎浪理所當然地答道:「等你想回去時,我們再一道回去,你想回道州了嗎?」
「爹娘交代我要看著杳兒長大成人,杳兒是我的責任。」
「杳兒在王府很安全,那麼多人照顧她,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我怕王爺的續絃夫人會虐待杳兒,這樣杳兒就太可憐了。」沒娘的孩子要是有苦也無處說。
「王爺要續絃了?」
她抿了抿嘴。「不確定。總之,我不能丟下杳兒不管,除非王爺續絃的夫人能夠真正疼愛杳兒。」
「晚櫻,你這是何苦?」他的終身大事不就注定要被耽誤了?他該如何是好?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笑了笑。
程穎浪歎了一口氣。「晚櫻,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下去。」他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情了。
紀晚櫻怔住,莫非……
「穎浪哥,你……」這種事她問不出口。
「沒錯,我喜歡你。晚櫻,我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意了,明明喜歡你,卻不能大大方方的同你表露,再瞞下去,我都要發瘋了。」
她有些震驚,並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感覺,畢竟兩人認識多年,而一個男人不可能無所求的跟在一個女人之後。只是,現在的她,能自由地接受他的情意嗎?
「穎浪哥,謝謝你。」
他一時心急,「晚櫻,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麼?我願意等你。」
「等我?」怎麼等?得等多久?
「嗯,等你對杳兒完全放心。」他有的是時間,只要她肯許諾,他不怕等待的苦。
望著他熱切的眸子,紀晚櫻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連我自己都沒把握,實在不能拖你下水。」
「不怕的,我不怕被拖下水,我受得住。晚櫻,告訴我,你能接受我嗎?」
一個如此深情的男人,這樣渴慕的表達著他的愛戀,她非草木,豈能無情?
「穎浪哥,我……」她不能啊。
此時,程穎靜走進茶樓,打斷了她的話。沒說出口的拒絕,卻讓程穎浪以為她的回應是相對的。
「要來喝茶也不叫我一聲。」程穎靜大剌剌地坐下。
「看你在午睡,所以沒吵你。」程穎浪也沒多作解釋。
「晚櫻,聽說皇太后將你指給了三王爺做續絃,是不是真的?」程穎靜來這湊一腳,就是為了問清楚這件事。
程穎浪呆住,不相信地看向紀晚櫻,他才表白的愛,難道如此短命?
「是真的嗎?」他沮喪極了。
紀晚櫻十分為難,她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潮舟哥早朝回來時說的,不會錯啦,聽說整個皇城都在談論這件事。」
紀晚櫻沉默以對,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對,進退維谷的她,除了任人安排,什麼也不能做。
「晚櫻?」程穎浪覺得自己心碎了。
「穎浪哥,原諒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穎靜冷笑道:「不是我刻薄,大哥,晚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晚櫻了,為了榮華富貴,她可以不擇手段。」
「阿靜,不是這樣的,我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我是為了杳兒。」紀晚櫻難受地解釋。
「杳兒?」程穎靜說著風涼話:「早說了晚嫻姐高攀三王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阿靜!」程穎浪斥道。
「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話,如果晚嫻姐好好地在道州安身立命,會落得紅顏薄命的下場嗎?」
紀晚櫻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程穎浪拉住她。「再坐一會兒,我還有話沒說完,好不容易見一面的,別這麼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