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自己遇上無法解開的難題時,哈漂漂只想找一個男人——上帝訴苦,以緩和自己失控的情緒。
此刻的她腦子裡一片茫然,更不知道往後的日子將要如何過下去。
哈漂漂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是她一手策劃的遊戲,如今中途反悔退出也是她,她不願意讓他再一次受到傷害;然而他卻無情地一再刺傷她,甚至羞辱她。
為了愛,她承受了多少痛、多少苦,然而他卻渾然不知,甚至不領情,瞬間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滴滴滑落。
「漂漂,又來跟上帝訴苦了。」阿姨溫柔地笑謔。
當哈漂漂抬起頭看阿姨時,阿姨著實地怔住,「你是怎麼了?很少看到你落淚,看來你真的遇上解不開的事了。」
「阿姨。」哈漂漂哽咽地喚著,「我的心裡現在好痛苦。」
「為什麼?因為北村悠?」阿姨定定地看著她。
一抹愁雲在哈漂漂的眉宇之間徘徊,「對,是因為他,他因仇恨而蒙蔽心靈,看不見我對他的真情真意;他不屑我所付出的真情,甚至當面污蔑我的感情。」她強忍著痛吞下所有的悲苦。
「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你的愛嗎?」阿姨訝異地問著。
「不,我深信他感覺到了,只是他刻意迴避。唉!」哈漂漂不自覺地哀歎一聲,隨即將目光移至上帝的臉龐,「主啊!我真的錯了,惟有你才是充滿愛的男人。」
倏地,她一臉正色地注視著阿姨,「我要和你一樣,終生侍奉主。」
阿姨吃驚地看著她,隨後淡然一笑,「漂漂,這不是件隨意開玩笑的事,侍奉主是件光榮且神聖的事。」
哈漂漂突然伸手握住阿姨的手,「我知道這是件神聖的事,求你讓我參與這件神聖的工作。我現在終於明白,只有上帝不會蔑視女人。」
阿姨微笑輕拍著哈漂漂的手,「你要想清楚,不要因為一時失意而匆匆下了終生的決定。」
「不,我真的領悟了,不論在快樂或是悲傷時,只有主的一雙手一直在身邊扶持著我,與我分享、分擔。這個世上只有主能瞭解我的心。」哈漂漂抿嘴強笑著,暫時拋開了所有的傷痛。
「孩子,上帝的臂彎是無限寬廣,它能包容所有子民的痛與苦,但我相信它很難接受一個逃避問題的子民,尤其是感情的問題。」阿姨苦笑地勸解。
哈漂漂神情凝重地仰望著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不!我決定侍奉上帝,相信在它的愛裡我才能療養、撫平所有的傷痛。」
「漂漂……」阿姨擔心地看著哈漂漂。
「我決定了!」哈漂漂堅定地凝視著耶穌,嘴邊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第九章
經過了一段時間,從外表看起來北村悠已恢復了,所有的激盪都已沉澱在心底,回復之前冷酷且隨性的生活;家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寂、枯燥,沒有笑聲、沒有吵嚷聲,一切是如此的安靜無聲。
他從來不知道安靜的家不再是他休息的地方,他甚至因膽怯而不想再回家。他懷念著有哈漂漂的日子,她的笑聲為冰冷的家注入了不少歡笑,讓他學會如何牽動嘴角、如何開懷大笑。
車子已經駛進大門口,北村悠仍然一臉茫然若失地坐在車裡,彷彿週遭所有的事物都與他毫不相關。
「主人,已經到家了。」司機輕聲地提醒他。
北村悠頓時從失神中拉回所有的感覺。「噢!」他機械式地推開車門,神情木然地走進屋裡。
阿忠佇立在客廳的玄關迎接他,伸手接過他的公文包。「主人,有位修女執意要見您,她現在就在客廳裡。」
又是修女?
北村悠憎惡地擰起雙眉,「我家不歡迎修女,請她盡速離開。」。
「可是她……」阿忠面對北村悠的憤怒而不知所措。
「沒有任何的可是,趕走!」北村悠狂怒無情地下令。
「在趕走我之前,北村先生是否能容許我將想說的話說完。」修女翩然地來到他的背後。
北村悠無奈地深吸口氣旋過身面對修女,當他定神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修女正是哈漂漂的阿姨時,他的臉上掠過一抹驚訝,隨即又被冷冷的蔑笑所取代。
「你這趟前來我家,該不是要告訴我,漂漂現在過得有多痛苦,哀求我回頭收容她吧?」
阿姨淡然地笑了,聽他充滿譏諷的語氣,她終於明白為何漂漂會認為天底下只有上帝才是真正有愛的男人,也體會到漂漂內心所受到的痛苦。
「你錯了,北村先生,漂漂現在過得非常平靜,而且她找到了真正懂得疼愛她的男人。」
北村悠震驚地看著阿姨,莫非女人真是善變,她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到另一個男人?而他卻默默地為了她忍受良心的苛責。
他漠然地冷笑,「那真的要恭喜她,終於找到一個懂得疼愛她的男人。」
阿姨的微笑中隱含著一絲嘲謔。「如果你願祝福她,給她讚美,可以前來教堂分享她的榮耀。話說到這裡,我要離開了。對不起,打攪你寶貴的時間。」她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瞅著北村悠,「雖然漂漂的嘴裡不說,但是我知道她深愛著你,就因為如此,如果能得到心愛的人的祝福,相信她會過得更平靜、更快樂。」說完,她轉身徐步走出北村家。
北村悠先是一怔,隨後發出一陣抓狂的怒吼:「真是不知羞恥的女人,既然要跟其他的男人結婚,竟還想要得到我的祝福?哼!居然想用這方法羞辱我。」
「主人,您誤會了。」阿忠神情焦急欲要解釋。
「誤會?」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瞪著阿忠,「她都要嫁給別的男人了,你還說我誤會她?」
「主人。您確實誤會了修女所說的祝福。」阿忠的眼中閃過一抹傷心。
「我哪裡誤會了?你也聽到了,修女說漂漂找到了懂得疼愛她的男人,兩人都已經決定走進禮堂,還托人特地來告訴我一聲,她居心何在?」北村悠以凍結人心的目光冷冷地瞪著阿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