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漂漂的男人應該是你而不是上帝。」阿忠心痛不捨地哽咽道。
北村悠呆愣錯愕,久久無法動彈,「你是說……不、不對,她又在玩花樣,她又要騙人。」
「不,是真的,修女剛才說得很明白,希望你能讚美她、分享她的榮耀。」阿忠重複修女的話。
「讚美她?」北村悠發出一聲悲涼的冷笑,「我不會讚美她,我要詛咒她!」
「主人……」阿忠吃驚地看著一臉狂亂的北村悠。
「不!這一定又是一個騙局,以漂漂的個性,她不可能安於做一個修女,那枯燥的生活會讓她窒息而死。」北村悠的臉色忽然一陣青綠,眼神茫然地瞟向四處。
「主人,漂漂準備做修女一事看來已是不爭的事實,惟一能解救她的只有你,只要你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我相信漂漂還是屬於你的。」阿忠心急如焚地提醒他。
「不,我說了,這又是另一個騙局。」北村悠腳步踉蹌,口中兀自喃喃,轉身走上二樓。
「主人……」阿忠心急地喚著他。
他不知道主人怎能狠得下心,讓一個如此可愛的女人從此一生隱入毫無情慾的日子裡?
北村悠不相信哈漂漂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做一名修女?
但是從剛才傳話修女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偽裝,莫非她真的已經心灰意冷,準備一生侍奉上帝?
不!他的內心發出痛苦的吶喊。
她不能這麼自私地將所有的痛苦留給他一個人來承擔,自己卻毫無顧忌地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樣做對他太不公平!
他雖然嘗盡了人性中的七情六慾,而現在只是感覺到筋疲力盡,整個人虛脫似的沉坐在椅子上,終於很不情願地對自己默認,失去哈漂漂之後,他一直承受著心碎的疼痛。
有時他真的想不透,當一個人拚命想忘記一個人的時候,卻偏偏忘不了。他不敢想她,偏偏她完全地佔據他的腦海。
難道說,這就是愛?
失去哈漂漂的這段時間,他仿如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地過著每一分鐘,他的心也正瀕臨枯竭。
倏地,他驚醒地大笑。「對!這是愛,我是真的愛上了她。」笑聲逐漸轉為痛苦的悲吟。
既然已理清自己的感情,他就不能坐視哈漂漂的決定,因為她的決定不僅會帶給她終生的痛苦,也會讓他悲痛地過一生。
他突然感覺內心有著一股衝動,於是拿出了紙筆……
半晌之後,他看了下自己所寫的內容,不禁淡然地苦笑,「希望能留住你,漂漂。」他小心翼翼地裝進信封裡,深情的一吻印在信封上。
他隨即抓起衣服衝下樓。
阿忠見神色匆匆的北村悠,焦急地試圖攔住他,「主人,您一定要想清楚,其實你是愛著漂漂。」
北村悠沒有慍色,反而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阿忠,準備一下,等著迎接我們家的女主人。」
阿忠整個人不由得呆愣住!
主人是怎麼了?難道他已經發瘋了?
準備一下,迎接這個家的女主人?
北村悠沒有多說一句,帶著神秘的笑容匆匆走出大門。
哈漂漂虔誠地跪在上帝的面前,嬌顏是一片平和,彷彿她真的已經看破了一切,靜靜地向她現在惟一想倚靠的男人禱告。
「漂漂,你真的想清楚了?」阿姨依然不安心地問。
「是的,我現在心裡已經非常平靜,就像一面清晰澄澈的湖水,現在連一絲的漣漪都沒有。」哈漂漂面帶微笑地抬頭望著一直懷疑她決心的阿姨。
「漂漂,一旦放棄了所有的俗事,這其間自然包括了男女間的感情,就要一心一意地侍奉上帝。」阿姨再一次地耳提面命。
「我懂,相信我也一定能辦到,將心中所有的愛化為大愛,散發給所有需要愛的人。」哈漂漂臉上的笑帶著一抹沉鬱。
阿姨知道再也無法改變她的心意,無奈地笑了。「等一下會有一個儀式,正式引導你進入神職。」
「嗯。」從哈漂漂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悔意。
倏地,大門開啟,迎面而來的是身著白袍的神父,神情嚴肅地緩緩接近台前。他偏著頭仔細審視著哈漂漂,嘴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你就是漂漂。」
「是的,神父。」哈漂漂認真地看著從總教特地請來的神父。
「好,我會盡快為你完成入會的儀式,我由衷地歡迎你的加入。」神父的聲音平緩沒有一絲的高低起伏。
哈漂漂將目光挪至上帝的臉,雙眼凝視著用愛、用心去疼惜世人的男人。
神父翻開面前的聖經,嘴裡喃喃念著,教堂裡所有的修女都帶著誠心的讚美為哈漂漂祈禱、賜福。
神父清清喉嚨,「我們的儀式開始。」
突然,大門被用力地撞開。
「不准幫漂漂做儀式!」
北村悠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頭不禁震了一下,差一點、差一點就來不及了。望著那孱弱的背影是如此的無助、孤獨,看來她的內心曾經陷入痛苦的抉擇。
所有的人登時都被他淒厲的咆哮所震懾!
哈漂漂錯愕地回頭看著他,她想不透為什麼她都已作出了這樣的選擇,他還不肯放過她!
她隨即轉過頭,仰望一臉震驚的神父。「神父,請繼續。」
「誰敢?」北村悠冷冽的聲音響徹整間教堂。
霎時,哈漂漂跪在台前的身子僵硬,止不住地抖動著,她伸手抓住講台邊緣,吃力地站挺身子直視不放過她的男人。
「你連我惟一寄托心靈的地方,都要親手毀滅嗎?真的狠心到連一個可以讓我呼吸的地方都要毀掉嗎?」
北村悠走向哈漂漂,「漂漂,其實我並不是一個——」
「不要再說了,你始終不相信我對你所付出的愛,現在我終於找到一個肯相信我的人,你卻要毀了。你的趕盡殺絕未免太狠了。」哈漂漂心如刀割,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凍結。
「不,漂漂,我不是對你趕盡殺絕,我只是想……」北村悠心急如焚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