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再道了一聲謝,新荷才打開車門,就被人猛地給拉出車外,她連驚叫都還來不及,已然對上了席幕城憤恨的眼神。
陰鬱地伸手指著急著下車想要護住新荷的方以塑,席幕城厲聲的問道:「他就是你不能和我結婚的原因?」方以塑方纔那友善的擁抱,看在在家等了一天的席幕城眼裡,幾乎讓他發狂。
一股子打心底湧出的憤怒燒紅了他的眼,而那種再次被背叛的感覺則讓他的胸懷中漾起滿滿的恨意。
這樣的憤怒和恨意讓他將心底所有的情意和愛憐全都燒盡,曾經有過的深情凝視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他眸子裡的一抹狠戾,不帶一絲絲的柔情,席幕城看著新荷的眼光就像是瞪著一個殺父仇人那般的冰冷。
連帶著他掐著她手腕的手勁也大得幾乎折斷她柔細的骨,而他即使意識到新荷因為那痛而皺起眉頭,但為了發洩心中的怒氣,也不肯放鬆分毫。
望著席幕城的憤怒,新荷直覺的想要解釋他所看到的—切,可是話方出口,便又全嚥回了肚子裡去。「你……」誤會了!
轉念間,新荷原本著急的心緒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該解釋的,可她卻不想解釋。
這樣不正也剛好,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讓他以為自己不再愛他。
席幕城一向是個高傲的男人,只要他這麼認定了,那麼這次他肯定絕對不會再原諒她。
既然不會原諒她,那麼也就不會再費心打探她的下落,甚至更不會再有什麼婚禮,所以有她操心的一切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嗎?「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有話要說,為什麼不說?」多期待她說一句「你誤會了」。或許這樣他就可以說服自己新荷不願和他結婚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即使她是騙他的,可他要的不多啊!只是一句解釋,可她卻什麼也不說。
「你要我說什麼,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隱忍著心痛,新荷冷漠的說道。
「賤人!」怒火攻心,在淬不及防之間,席幕城重重的一巴掌已經打偏了新荷的臉蛋。
就在他反手還要甩上另一巴掌之際,新荷卻已然被方以塑扯進他的羽翼之下,並且揮手擋去了即將襲上新荷臉上的另一個巴掌。
「你是誰?」怒視著以保護者姿態出現的方以塑,席幕城更加的憤怒。「你給我讓開,這事沒有你插手的餘地。」
「本來是沒有我插手的餘地,但你打人就是不對。」不改一派的強硬姿態,方以塑用行動證明這閒事自己管定了。
「你是她的什麼人?」席幕城瞪視著躲在眼前這男人懷中的新荷,心中的憤怒更盛。
「我是她……」方以塑的話還沒有說完,新荷已然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解釋。
她退出了方以塑的護衛,筆直的站定在席幕城的面前,但方以塑卻不放心的跟著想要搶上前去,阻止席幕城任何再次傷害新荷的舉動。
察覺了方以塑想要護衛自己的心思,新荷回過頭去,朝他搖了搖頭,並報以堅強的一笑。
看著流轉在新荷和那男人之間的默契,席幕城心中的憤恨更盛,垂握在大腿外側的拳頭掐得死緊。
「他是誰?」席幕城一字一句的問道,即便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但他仍勉強自己問道,因為他要聽新荷親口說。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就是我不能嫁給你的原因。」儘管心頭劇痛依舊,但新荷仍淡淡的說道,彷彿一點兒也沒將席幕城的憤怒給放在眼中。
「你……真的因為他,而不願意和我結婚?」搖著頭,席幕城微瞇起眼,心中唯一的希望已被新荷的話給徹底擊碎。
「沒錯!」只要開了頭,接下來就簡單多了,這次新荷沒有再多的猶豫,即便她的眼角瞥見方以塑眸中的那抹不贊同,但她既然已經開了頭,便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她要他恨她,恨得愈深愈濃,那麼將來他所承受的苦便愈少。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上床?」席幕城冷著聲再問。
「只不過是慾望罷了!」聳了聳肩,新荷以不再乎的姿態說道。「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和很多的男人上床,那不一定要有愛,不是嗎?」
「你……」咬著牙,席幕城恨極。「那你置瀚瀚於何地?」
「我不是已經將他帶來美國,認了你這個父親。」彷彿這樣就巳經盡了做母親的責任,新荷臉上一點兒愧疚的表情都沒有。
「很好,很好……」微點著頭,席幕城咬著牙說道。
「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過幾天我就要回台灣了,我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的對待瀚瀚,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
「你為了他,寧願拋棄自己的孩子?」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新荷口裡說出來的話。
她是那麼的愛瀚瀚,然而她卻願意為了一個男人不要瀚瀚。
天啊!原來她回來美國,竟然不是為了和他重敘舊情,他在她眼中所看到的愛意也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
恨呵!恨呵!早該知道女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而他竟然還笨得相信同一個女人兩次。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從此以後你也不用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霍地轉過身,不願再看新荷一眼,她只讓他覺得可憎。
「我……」心痛的難以自持,新荷愛戀的目光凝著席幕城的背影,數度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背影。
可是她卻不能,頹然的放下雙手,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和瀚瀚親口說聲抱歉和再見。
「我想要見瀚瀚一面。」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新荷對著席幕城的背影說出唯一的請求。
「別想!」絲毫不曾猶豫,席幕城甚至連回身都嫌浪費力氣,直接的否決了新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