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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亭哥,答……應……我……好嗎?」若水虛弱地再求,此刻的她一心一意只想要讓他也嘗嘗愛上的滋味兒。

  她深信那個姑娘絕對會替她達成這最後的心願,以償亭哥對她的情深義重。

  看得出來若水的情形很不好,幾年的夫妻之情,讓東方敬亭終是不忍她帶著遺憾離去,於是點頭承諾,「好吧,我答應你了。」

  「一定……一定要……去……喔!」她再次交代,心願既落,原就沉重的眸子便倏然闔上,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哪裡還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麼,忙不迭地讓下人去請大夫。

  可終究是藥石罔效呵,三日後,東方家上上下下都戴起了孝,而東方敬亭亦成了個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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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答應了若水,如果不是那個向來視他如仇人的靳雙日一見到他出現在靳府,便二話不說的告訴他靳雙雪的下落,那麼此時此刻,他不會站在這兒。

  朱紅的大門前,他抬首仰望著門板上那大大的「朱府」字樣,東方敬亭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怎麼她成親了嗎?

  當這樣的疑惑悄然閃過,他的心忍不住漾起了一股無明火。

  女人啊!終歸是不可靠的,說什麼愛他,甚至連那樣驚世駭俗的事都做得出來,可一轉身,便立時投入旁的男人的懷抱。

  意識到自己莫名的怒氣,東方敬亭的濃眉忍不住的皺了起來,她成不成婚干自己何事,他來這兒只不過是為了完成答應若水的承諾罷了。

  冷著一張臉,他上前數步,正欲握住門上的銅環敲門,可是突地一記漫天的怒吼傳入他的耳中,讓他頓住了動作。

  「你這個小兔崽子,怎地又在教席的臉上畫了朵大花?」揪著兒子的耳朵,靳雙雪的怒吼直上天際。

  「娘,畫得挺好瞧的,不是嗎?」稚嫩的聲音跟著響起,話裡頭有著不知死活的得意揚揚。

  「好瞧?上次畫烏龜,你說好瞧,這次畫花,你也說好瞧,我就看不出有哪兒好瞧的。」

  她氣急敗壞的瞅著兒子,一雙美目射出燒得挺旺的怒火,若是眸光能殺人,只怕他那小小的身子已經燒出了一個大洞。

  「真的好瞧咩!」念亭嘟著嘴,不服氣的辯駁著,「那老教席腦裡頭沒東西,我替他添上一些,怎會不好瞧?」

  「你……該死的!」氣到了極點,她口無遮攔的咒道。「你怎就不像你的爹一樣,穩重持成,還飽讀詩書。」

  「你每次都這麼說咱爹,可說了八百年了,卻還是沒見著個影,要我說啊咱爹只怕不是已經升了天,就是壓根沒這個人。」

  「你沒爹,怎蹦得出來?」靳雙雪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反駁著兒子的話。

  「或許我可真是從石頭縫裡給蹦出來的呢?」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眸子,他理直氣壯的說著童言童語。

  她聞言差點兒噗哧笑出聲,有時候她還真是拿這個人小鬼大的兒子沒轍呢!

  「胡說,你爹以前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要不是爹親驟喪,拖累了家計,只怕現在已經是個狀元郎了呢!可就算他不是個狀元郎,在棄筆從商之後,你爹可行的呢,不過幾年的時間,已經是名震京城的大富商了。」

  說是放下,其實怎放得下,這幾年,凡是關於東方敬亭的消息,她都點點滴滴的給記上了心頭。

  女人呵,一旦戀上了,便很難忘得了,再加上眼前這個宛若東方敬亭縮小版的淘氣小子,她啊,更是想忘也忘不了他。

  不過她可不在乎,記著便記著了,反正她也沒多大的心思想要去忘記,能在心頭上惦著自個兒心愛的男人,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嗎?

  「哼!」念亭輕哼了一聲,顯然輕蔑不信的性質大些。

  「你不信你爹這般有出息?」

  「很難相信,畢竟每次你都說爹,這沒名沒姓的,任誰都可以胡謅啊!」

  「誰說你爹沒名沒姓的,他可是京城裡大名鼎鼎的富商耶!」

  「名字呢?」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他骨碌碌的眸子頓時閃過了一抹狡黠,可只要一碰著了東方敬亭這個話題就僵了腦袋的靳雙雪卻完全沒發現。

  「你爹姓東方名敬亭,現下是既有名又有姓了,你可別再說自個兒的爹是娘編造出來的了,也得好好學學你爹的本事,知道嗎?」

  他在她那滿含期許的話語中,佯似天真的蹦出了這麼一句,「娘,既然爹有名有姓,那你又幹啥不帶我去找他呢?」

  說實在話,他對爹著實沒啥興趣,會這麼問全都是大舅和翠姨所指使的。

  反正大舅承諾了,只要他能說動娘去找爹,那麼隨便他要啥都行,為了能上天山習武,他自然要加把勁兒。

  「呃……」她語塞的瞪著眼前的小不點兒,向來舌燦蓮花的功力突然僵住。

  只能這樣瞪著他,還好在這時,一陣急驟的敲門聲響起,靳雙雪便不管開門不是她這個當家的人該做的事,一溜煙的就跑向朱紅大門,霍地一把拉開……

  第四章

  「我也很想知道,你為啥不帶他來見我?」

  一記低沉熟悉的嗓音傳入,靳雙雪一愕,心中倏地泛起一絲疑惑與不安。

  怎會聽到彷彿像是東方敬亭的聲音呢?

  她一定是聽錯了,是昨夜夢到他的遺毒,那絕對不是真的。

  「怎麼不回答我呢?我同我的『兒子』顯然都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呢!」挑著眉,東方敬亭的臉上佈滿了風雨欲來的氣怒。

  他怒瞪著這個幾乎可以稱做是無法無天的女人,腦海中已經開始認真的思索著當下就把掐死她的可能性。

  她竟然偷生了自己的孩子,卻沒讓他知道,或許這個孩子才是當初那荒謬一夜的真正目的。

  他一想到這裡,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的燃起,聲音也更顯得冷冽。「說話啊!」他不耐的催促著。

  靳雙雪心裡暗叫了聲糟!他逼得愈急,她便愈有一種大難即將臨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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