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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鑒鋒聞言倏地起身來到她跟前,彎下腰與她雙眼齊平,攫著她的下頷問道:"你這是在批評爺兒我嗎?"

  "民女當然不敢,只不過將軍問,民女才回答。"他的手勁不輕,疼痛讓銀舞的聲音終於不若適才的平穩。"若是民女的答案不稱將軍的心意,那麼民女願意告罪。"

  "很好、很好,我始終沒有看錯人。"甩開她小而巧的臉,任由她跪在原地,鑒鋒步至剛剛她倚窗賞梅的位置,不發一語。

  讓寂靜不斷地在這間小小的房內迴旋再迴旋……

  銀舞的執拗讓他的掠奪之心更加濃烈,這世問竟有這樣奇特的女人,有著嬌弱纖細的外表,但內心卻住著一個剛強的靈魂。

  就算是再能自持的人,長時間處在弱勢的寂靜之中,也會出現不安的情緒,於是銀舞按著跪得發麻的雙膝,打破了房內的寂靜。

  "請問將軍對我父兄的處置,已經下好決定了嗎?"

  "決定是下了,不過能不能救你父兄,還得端看你的決定。"鑒鋒的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神色盡現。

  因為方銀舞無法維持她那顆平靜的心,也因為他手上的籌碼比她多,所以這場對手戲敗的人注定是她。

  "民女不懂,民女一直以為掌握著生殺大權的是將軍。而不是民女。"

  隱約之中,銀舞有一種被追逐的感覺,就像貓捉老鼠一般,不過理所當然的將軍是貓,而她不過是那只等著被捉的老鼠。

  "沒錯!但爺兒我也願意讓你有個選擇,以免你說我不近人情。"鑒鋒緩緩的回過身,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

  "還有一線希望!"這是第一個竄人銀舞腦海中的念頭,她興舊的抬起頭來,眼眶兒還帶著點喜極而泣的淚光。

  可是當她看到他眼中那抹惡質的嘲諷,她的心又倏地冷了下來,她知道他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她。

  從這幾天她和王羽的對談中,她知道了一些關於將軍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絕不輕饒得罪過他的人。

  所以想必這個選擇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選擇,但除了這個他給她的選擇之外,難道她還有別的路走嗎?

  "將軍有什麼條件?"隱去心頭的忐忑,銀舞淡然的問。

  "只要民女辦得到,絕對全力以赴。"

  "條件很簡單!"鑒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從容地自懷中揣出一張薄薄的紙,然後一把將它扔至她的面前。"只要你願意簽了它,你的父兄就可以獲得釋放。"

  聞言,銀舞急匆匆地撿起地上的紙,但她愈看心就愈涼,身子也就顫抖得愈厲害。

  那是一張賣身契,賣的是她方銀舞,而代價則是她方家的三個男丁。

  "為什麼?"顧不得該有的禮儀,銀舞撐著發麻的雙腿,跌跌撞撞地衝到望鋒的面前,捉著他的前襟,神情激動的問。

  曾想過千百種的下場,可其中絕對沒有這一樣,為了父兄她是可以賣身為奴,可是她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輕饒得罪過我的人。"邪肆的勾起唇角,鑒鋒不屑他說:"而你是第一個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的女人。"

  "就因為這樣。"不可置信的瞪著眼趾高氣昂的他,渾身的氣憤讓銀舞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沒有想到一切就因為她曾經辱罵過他。

  "只因為我曾經罵過你一句,所以你明知我父兄是無辜的,卻仍以他們為代價,要我簽下這張賣身契?"

  "沒錯!"鑒鋒應得理直氣壯,她不過是一介平民之女,而他則是大清朝堂堂的貝勒爺,被她辱罵是一種奇恥大辱,所以他有權這麼做。"任何人得罪我都要付出代價,尤其是女人。"

  更何況,她是他牽制他父兄,避免他們暗中幫助鄭耀文的籌碼,不過他可不打算讓她知道。

  她只要知道他是她高高在上的天,容不得她侵犯一絲一毫,否則她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馴服是一種快樂,而她就是那種適合用來馴服的女人,瞧她這會兒不就因為心中的激憤,顧不得他沒喚她起來,就自個起來了嗎?

  "你……"憤怒讓她忘了一切,也忘了他是一個貝勒爺,纖纖細指就這麼不敬的直指著他,氣憤得難以言語,卻也不能奈他何。

  "你可以自己作選擇,我不會強迫你。"他的口氣恍若賜給她天大的恩惠一樣,就像他剛剛說的,她的父兄能不能得救,全仰賴於她的選擇。

  緊閉上眼睛,銀舞試圖讓心中的激憤平靜下來,半晌之後,她冷靜地問:"這份賣身契賣的是我的什麼?"

  "你的全部!"彷彿早有答案似的,鑒鋒沒有絲毫猶豫地吐出這個答案。

  "包括我的身子?"她冷淡的問,就像他們現在在討論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女人。

  "當我想的時候。"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充份顯示出她只要一簽了這張賣身契,他就是她的夫。

  如果他要她的身子,她就得給;如果他要她的心,她也不能拒絕,一切的掌控盡在於他。

  "這張賣身契上並沒有寫下時限?"隱含著一抹奢想,銀舞希望他是忘了寫。雖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籌碼,不想一輩子待在這樣冷血的人身旁,那會讓她發瘋。

  "一輩子,或是等我膩了的時候。"鑒鋒冷冷他說,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將軍果然夠狠。"她淡淡地評論著他張狂的行為,沒有絲毫的懼怕。

  從他眼中的冷意,她知道這局勢是怎麼也不可能改變,那何不以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他的殘忍?

  或許最壞的結局不過就是像自己原本以為的那樣,全家人同赴陰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或許還會快樂一些。

  "別試圖再激怒我,你該知道會有啥下場。"他再次為她的不敬沉聲提醒,若不是為了讓遊戲繼續下去,這女人根本沒有在這裡張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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