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暗示,不,根本是明示了!
宮清靈的眸子危險的瞇起,一張臉兒更因為這句意有所指的話語而氣得發白。
不該隨他起舞的,就當是聽到一隻豬在叫……
宮清靈努力地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效果好像不怎麼佳。
然後她在自己還來不及意識到前,忽爾揚手,對準了刑蔚中那張臉,用力地揮了過去。
「咱!」原本氣的快發瘋的她,得逞後卻愣住了。
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呆呆傻傻的站在哪兒讓他打呢?
還有,現在他眸中那種彷彿想要將人吞噬的眼神,更是讓她打從心裡毛了起來。
「呃……」她試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來解釋自己的衝動,可是轉念一想,明明是他先來招惹她的,她壓根沒有必要同他說什麼。
挺直著背脊,抬高了下巴,宮清靈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俊逸的臉上明顯的浮現著一個紅掌印,刑蔚中卻維持著一貫的姿勢,儘管眸中在轉瞬間閃過許多情緒,有憤、有怒,卻也夾雜著一絲的矛盾。
他動也不動的瞪著她那纖細的背影,直到她即將要拾階而上,那愈顯靈巧喜悅的步伐終於讓他開了口。
「相不相信我有能力讓妳絕了入主君家的美夢?」刑蔚中冷硬地對著她的背影宣誓。
那是一道戰帖,而宮清靈想也沒想的就接下了,她自信而傲然地轉頭回道:「那你又信不信我一定能入主君家,成為你的表嫂?」
「妳以為自己有那資格?」唇角勾勒出一抹不以為然的笑容,刑蔚中反問道。
「有沒有資格你就拭目以待吧!」撂完話,她也懶得和他多說,不再停留的回過身繼續拾階而上。
刑蔚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面無表情的轉身,然後大踏步的離去。
***
「你是故意的!」甚至不含一絲絲的疑問,君少恩在宮濤略的身影離去後,萬分肯定的說。
畢竟表弟平時雖然不羈,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可是方纔他那幾近於無禮的態度,著實讓他開了眼界。
「我的確是故意的。」面對表哥的指控,刑蔚中也大大方方的承認,完全沒有絲毫的遮掩。
「為什麼?」君少恩之所以同意表弟的請求,向宮濤略提出希望宮清靈能參加刺繡大賽的要求,其實也是好奇的成份居多。
「因為我要證明宮清靈沒有那個資格入主君家。」
「就這樣?」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理由,可他不懂的是,刑蔚中這般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這樣。」刑蔚中肯定的點點頭,反正姥姥之所以看中宮清靈,完全是因為她的手藝,一旦他能證明那手藝和傳言中的秀外慧中全都是假的,那麼以姥姥的個性,絕對也不會容忍這樣除了家世之外對君家毫無幫助的女人,那麼宮清靈想要入主君家,就不啻是癡人說夢了!
「那你又怎能肯定宮清靈沒那能耐。」
「她若是有那能耐,我當然心甘情願喚她一聲大嫂,但那是不可能的。」
對於表兄的質疑,刑蔚中並沒有多加響應,只是篤定地說。
「若是她能呢?」
深吸了一口氣,刑蔚中果斷地道:「那麼我就從此不再插手你和她之間的事。」
呵,說得好像他真有資格插手的樣子,難道他做他君少恩表弟這麼多年,還不瞭解他雖然外表看似溫和,可骨子裡卻有著不容他人撼動的意志嗎?
就像他若打定主意,要宮清靈能在刺繡大賽中奪冠,那麼他便一定能做到。
而他,現在倒很想知道,若是宮清靈真做到了,事情會怎麼演變,呵呵!
***
「什麼!?」清脆的驚呼聲在寬闊的大廳裡響起,淺淺的回音即使到了此刻依然繚繞在眾人的耳際。
宮清靈不敢置信的瞪視著自己的爹娘,彷彿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方才入耳的話是真的。
像是要確定什麼似的,宮清靈深吸了口氣,半瞇著眼說道:「爹、娘,你們可以再說一次嗎?」
「呃……就是君公子說了,半個月後城裡的織造會將舉辦一場刺繡大賽,君公子希望妳能去參加。」
「要我去參加!?」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臉上儘是不解。「為什麼?」
「君公子希望妳能證明,妳確是實至名歸的杭州第一繡手。」
說實在話,這個要求挺無理的,因為他宮某人的女兒並沒有必要向誰證明自己的能耐。
君、宮兩家聯姻雖是他最大的心願,但也不至於要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反正憑清靈在外的聲名和宮家的財富,還怕找不到好姻緣嗎?
所以他大可拒絕,可要不是心知肚明女兒心儀君少恩,再加上那個姓刑的小子在旁邊連激帶諷的,他也不可能答應。
可問題是,現在答應都答應了,若是毀約,丟了面子事小,若是毀了女兒一生的幸福那可就真的嚴重了。
所以他左思右想了好半天,也只好找來女兒商量,看看她有啥想法。
「我去參加刺繡大賽?」雖然明知道現下的時機不適宜,可是宮清靈仍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她會不知道嗎?
事實上,所有外傳出自於她手的繡花兒,通通都是出自於花輕願的巧手,她對那些女紅刺繡的,可說是一竅不通。
她若是去參加刺繡大賽,別是最後一名就已經是抬舉她了,更別說想要奪冠了。
但她還是有一事很好奇,不,應該說是很想知道,於是她抬頭看向自己的爹親,「爹,女兒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怎麼可能答應君大哥這樣的要求?」
別瞧她平時就只懂得吃喝玩樂,做個千金大小姐,她一旦認真起來,那腦袋可清明得很。
「呃,這、這……」被她這麼一問,宮濤略頓時支吾了起來,為了自己的老臉,他總不能明說自己是因為中了一個後生小輩的激將法吧!
「爹!」看見爹爹的模樣,宮清靈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腦海中驀地泛起了一張可疑的臉龐,於是她略帶遲疑的問道:「君大哥會提出這個要求,該不會是因為刑蔚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