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憤怒的目光轉為深沉,東方向晚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反問:「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不能愛她不是我的錯吧?!」
「不能愛她的確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利用她對你的愛來傷害她,甚至挾著這份感情威脅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然後卻又害怕她心死離去,便以我為名,逼著她就是想走也不能走,這就是你的錯。」
彷彿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朱薇萍的話讓東方向晚狂妄大笑數聲。
「哈!這是最新的笑話嗎?我會害怕她離去?難道你不知道我巴不得她可以快點愛上別人,這樣我就清淨了。」
「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讓夕顏離開不是更乾脆,何必逼著她在台灣相親?」
「那是因為合作案壓在她哥哥的手中,若是我不幫她找一個老公,那麼這個合作案便不能執行。」
聽到東方向晚的理由,朱薇萍的唇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直言無諱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認為這不過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你敢說你對她夜夜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沒有一丁點的不是滋味,你真該聽聽自己剛剛在數落她出去約會時,語氣有多酸,所以別自欺欺人,你對她也是有感覺的,只是你不想負擔責任,所以才會怯懦的不敢承認。」
反正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要這份工作,她便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她今天就是要把自己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看看能不能敲醒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胡說八道!」不再是冷漠的音調,東方向晚氣極地喝斥一聲。「我對她才沒有什麼感覺,我只是……只是看不慣她閒散的工作態度罷了。」
「只怕這也是你在自欺欺人的言詞吧!」朱薇萍冷哼一聲,別以為她平常的話好像不多,但其實她早將一切都看在眼底。
「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為什麼這幾天只要一談起夕顏夜夜的約會,我都會隱約的察覺到一絲的酸味?你真的這麼不在乎嗎?」
就像是惱羞成怒似的,東方向晚狠瞪了朱薇萍一眼,責怪她的大放厥詞。
「該死的,是誰給你這個權利在這兒胡言亂語的,別以為你辭職就可以解決一切,你該知道我有能力徹底的封殺你!」
對於東方向晚的威脅,朱薇萍不在乎的攤攤手,語帶諷刺的說:「你的威脅就和你的人一樣可悲,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請你記住,夕顏雖然是個對愛情很執著、很專一的女人,但她也是那種一旦死心,便再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女人,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如果他再繼續執迷不悟,她也沒有辦法。
只見她在東方向晚殺人的眸光中,氣定神閒的緩緩步回自己的座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箱,開始為自己的離職做準備。
「你真的打算離開?」東方向晚本來以為這不過是朱薇萍想為夕顏仗義執言的一個手段。
「你還會繼續利用我來傷害夕顏嗎?」這才是朱薇萍最關心的,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就非走不可。
東方向晚不語的看了她一會,本來朱薇萍以為他該對自己的話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只是臉色鐵青的當著她的面,拿起自己剛剛遞給他的辭呈,將它一分為二。
「這辭呈我就當作沒收到,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至於夕顏那部份不是你該插手的,但我承諾你,我不會再用你來威脅她。」
一向剛硬的東方向晚又做了些許的讓步,但見朱薇萍還是沒有停止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忍不住又說:「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還需要極為龐大的醫藥費,別自以為可以瀟灑的離開,難道你以為當你因為失去工作而面臨困境時,夕顏就會不自責了嗎?」
這次,東方向晚的話才說完,也沒給朱薇萍任何反應的時間,便匆匆的步人他的辦公室,然後「砰」地一聲甩上門。
朱薇萍詫異的望著那扇闔起的門,心中不由得納悶起為什麼東方向晚會知道她兒子的病?又為什麼她在那段話中竟聽到了一絲關心?
她剛剛說了那些話,不是應該大大的觸怒了他,甚至會招來他無情的報復嗎?
為什麼他反而撕去她的辭呈?她是不是可以將剛剛那些不佳言詞解釋成一種善意的關心?其實她的頂頭上司並不是真的那麼冷血、那麼視錢如命。
或許這更可以說明,為什麼在東方集團工作的這幾年,她的薪水總是會在不定期的時候被調高,因為他知道自己需要錢。
生平頭一次,她竟有些認同夕顏的話,有時候他的表現或許很苛刻,但其實他的內心是懂得去關懷別人。
這也是頭一次,朱薇萍真心的相信,或許夕顏的執著是對的,因為她早他們一步看到東方向晚苛刻的背後,其實還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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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懂愛?真的會愛嗎?
本來他並不相信自己會愛,因為愛這個字眼太過虛浮。
本來他並不知道自己能愛,因為他父母冷漠,他以為自己應該繼承他們那份自私,而這兩種因素恰恰卻是愛所不需要的。
可真的不愛嗎?
那麼每當她去赴晚上的約會時,為何他的心總是有一股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朱薇萍說那是「吃醋」,可是這種愚蠢的行為不是應該只有在情人之間才會發生的嗎?
他和夕顏真的算得上是一對情人嗎?應該不是吧!
可既然不是,那為何他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出去而心中酸澀?那些男人甚至還是他為她安排的,不該吧!
所以這究竟是不是愛?在這個問題的困擾下,東方向晚毫無意識的走向辦公室裡的酒櫃,企圖藉著那香醇美酒來讓自己清醒,跳脫出他因為朱薇萍的話而陷入的迷惘泥沼。
「喂,你十萬火急的把我找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發呆喝酒嗎?」沒好氣的瞪視著東方向晚,龍承邦總覺得最近的東方向晚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