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吃飽飯沒事幹吧!」
然而,當會議結束之後,送走了所有貴賓,曉笛正待與童秀蓮回到七樓業務部時,又被喊住了。
「邵曉笛!」
曉笛訝然回身,總經理急步而來。
「還記得我嗎?」英俊的臉上掛著一抹難掩得意的微笑,心想,對方一定很後每當時沒有立刻答應他的邀約了吧?
曉笛眨了眨眼。「總經理。」
「我叫邱正倫。」
「哦!」曉笛撇了撇嘴。「邱大總經理,還有事嗎?」
邱正倫雙眉詫異地輕揚,似乎沒料到自己的身份揭露之後,對方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後悔的神情,甚至仍對還他以如此輕忽的待遇,她不怕被炒魷魚嗎?
還是她並不如表面上那樣單純,實際上正在對他施展以退為進的手法?有必要嗎?他不是已經對她表示出他的興趣了嗎?或者是她希望能更加深他的印象,以免像他過去的女人那樣很快就被甩了?
微瞇雙眼注視曉笛片刻後,他才又恢復原來的微笑。
「下班後有空陪我去喝杯咖啡嗎?」
啊咧∼∼她已經從辦公室小妹變身為酒吧裡的陪酒女郎了嗎?
曉笛咧出一抹假笑。「抱歉得很,邱大總經理,我下班後有約會,沒空『陪』您去喝咖啡、喝茶或喝任何東西。」
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被拒絕了。「你不是沒有男朋友嗎?」但邱正倫仍不認為自己有錯,過去他一直是如此,也沒有任何女人抱怨過,她一個小小的行政助理憑什麼不滿?女人不就喜歡像他這種成熟帥氣又有點傲慢的男人嗎?
「我不能跟朋友約會嗎?」
邱正倫窒了窒。「這……」
「我建議您還是去請那位燒餅小姐……」曉笛兩眼瞥向十一樓另一支明朝花瓶。「陪您去喝咖啡吧!我相信她一定會很樂意的,油條總經理。」
燒餅?油條?早餐時間不是已經過去很久了嗎?
邱正倫茫然不解地看著兩個女孩子竊笑著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闔上之前,他只來得及聽到一句話。
「嘻嘻嘻!燒餅油條,騷包加花花公子,果然很速配呢!」
下班前三分鐘,曉笛又跑進盥洗室內換上T恤牛仔褲。
「咦?你真的有約會啊?」
「不算約會,」曉笛順手把換下來的淑女套裝塞進背包裡,再拎起另一個百貨公司的袋子。「我要拿東西去還人家。」
童秀蓮偷瞄了一下。「男人的衣服?你不會是有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曉笛兩眼一翻。「我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呢!」
「那你怎麼會向對方借衣服?」
「因為……」曉笛忽地垮下臉去、抽了抽鼻子,又扁了扁嘴:「人家運氣太好了嘛!」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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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安和路上一棟二樓洋房前,手指虛按在門鈴上,曉笛猶豫著待會兒見了對方該怎麼說?
是要按照姊姊的交代?
還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
雖然她和那個孟樵的確很有「緣」,但截至目前為止,她對他唯一的印象也僅限於他很高,即使踩著6公分高的高跟鞋,他依然高她半個頭。而且,他的國語腔調很奇怪,非常標準,卻又摻雜了一點異國風味,清澈明朗的聲音中隱藏著一份若有似無的熱情。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緊張起來了,這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現象,以她那種大剌剌的個性,打從她懂事開始,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她都不曾有過緊張害怕的經驗,但這會兒,她卻真實的有點緊張了。
是因為她生平最見不得人的兩次出糗都是撞在他身上?
還是因為他用那種親匿的姿態在她耳際說了那句話?
或者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對她表現男性溫柔體貼的異性?
算了,愈想愈緊張,還是趕快把這件事了結了吧!
於是,她用力按下了門鈴……咦?奇怪!她又按了一次門鈴……欸?不在嗎?她再按了一次門鈴……呃,好像真的不在耶,那就只好明天再來囉!
她正待轉身離開,門內及時傅出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
「來了!來了!」
門一開,她不得不抬頭往上看──絕少的經驗,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一手扶著門,一手掩口打呵欠,滿臉惺忪,顯然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
說他高頭大馬是因為他真的很高,搞不好有190以上,身材瘦削但很有勁,然而,最奇特的是他的長相,深邃的五官緣是混血兒,仔細一瞧又好像不是。不過,乍眼一看他倒滿像基諾李維,很帥,可惜沒有基諾李維在駭客任務裡那樣酷。
「請問你是孟樵嗎?」天都快黑了還在睡,他是睡午覺睡過項了嗎?
對方聞言,這才往下看了她一眼,瞬間的疑惑之後,即衝口而出道:「哎呀!你縮水了。」
「你才淹水了呢!」曉笛啼笑皆非地回了一句。「我今天沒穿高跟鞋啦!」
聞言,對方更往下瞄向她的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不覺莞爾一笑。
「不敢穿了?」
曉笛傲慢地哼了哼。「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一聽,對方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更燦爛了,很男性,卻又帶點純真的稚氣,二者並為一股非常特殊的迷人魅力──純真的男性魅力,曉笛看得不禁心跳漏了兩、三拍。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曉笛舉了舉手上的袋子。「你的外套裡有一封信。」
「哦!」對方眨了一下濃密的睫毛。「要不要進來坐坐?」
只遲疑了一秒,曉笛就推翻了自己原先要盡快了結這件事的決定。
「好啊!」
「請進。」對方退後讓曉笛進入再關上門。「你知道我叫孟樵了,你呢?」
曉笛詫異地打量雜草叢生,看似荒廢許久的前院,「嘎?我啊?呃,我叫邵曉笛。」再一進屋內,她更驚訝了。
孟樵不好意思地趕緊扯掉覆蓋在沙發上的白布,「我才剛回台灣不久,又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懶得整理。」說著,他繼續扯掉其他傢俱上的白布:「你要喝咖啡,還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