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存心不讓任何人得到幸福,包括我在內。」他一樣斬釘截鐵。
他炯炯的目光在半空中與歐陽夫人相遇。
他要潤雅、他只要潤雅、只有潤雅能給他幸福的堅持,閃爍在目光當中。
他的堅持,絕不容阻撓!
「潤雅呢?」他再問一次。
什麼事都可以押後再談,他現在只想找到那個盤據在他心裡的小女人。
歐陽夫人別過臉去,就某種意義來說,她輸給了兒子的氣勢。
「她正要搭機去紐約,我安排她坐『日光航空』。」
歐陽潛一語不發,轉身迅速離去。
☆ ☆ ☆
「住手!」
一衝進機場大廳,歐陽潛就看到一堆人在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的中心點,就是他牽掛的小女人,潤雅。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從歐陽大宅趕到機場,途中不斷以電話連線,要求在機場服勤的「歐陽航空」職員幫忙檔下潤雅,並且保護她。
但看這種情形,母親也臨時反悔了,要她的人馬箝制住潤雅。
「放開她!」他直接衝進暴風眼,誰擋過來就一人賞一拳,直到來到潤雅跟前。「誰准你們這樣做?」
他一手摟過心愛的小女人,感覺到她不住地顫抖。她嚇壞了!
「是歐陽夫人她、她……」壯漢們企圖抬出主子的名號。
他心裡有底,眼下只顧著把潤雅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她哪裡傷著,痛著。
「有沒有怎麼樣?」他問,心口緊得發痛。
「大少爺,他們對我好凶。」潤雅不是故意要告狀,但眼淚就是滴滴答答地掉下來。「我說要去打電話給你,但他們說不準,硬把我扯來扯去。」
幸好他來了!
他的出現,讓她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到這個時候她才釐清自己的心,想去紐約找小姐只是她在賭氣,事實上,她不想離開大少爺,一點都不想!
即使他不再在乎她、不再喜歡她,她也不想離開他!但——她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麼這陣子賭氣賭得這麼厲害?連她也愈來愈不懂自己了!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體內懷有他的骨血,哪是拉扯得了?
「頭暈暈的,不是很有力氣,好累。」說著,她雙腳發軟,整個人委頓下去。
歐陽潛立刻打橫抱起她。
「肚子痛不痛?」他忙低頭察看她的腳踝。
她被大力拉扯,如果胎兒有危險,那麼下體可能會出血,那就不妙了!
「不痛。」
「你好好的?」歐陽潛再確定一次。
「好好的,只是累了。」她縮進他的頸窩裡。
天底下不可能再有一個地方,比他的懷抱更溫暖。
歐陽潛確定她暫時沒有大礙之後,一雙冰冷的厲眼橫過去。
「誰動了她?」
眾人直打寒噤。這零下7℃的口氣真不陌生!
四名壯漢一起搖頭。「不,不是我,是他推了她……」
「亂講,是你才對……」
「不對,我們都沒有啦……是歐陽夫人的意思……」
見他們各推責任,他直接問潤雅。「誰動了你?」
她搖搖頭。「我也不記得,當時頭好暈。」
歐陽潛瞪了他們一眼,這些人擅動潤雅,姑且記在帳上,改日再清算!
「她懷孕了,如果有個萬一,我要你們這些人吃不完,兜著走。」
潤雅的耳朵突然嗡嗡作響。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誰懷孕?誰懷孕了?
「大少爺……」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先帶你到醫院檢查。」
☆ ☆ ☆
不知道該說是潤雅福大,還是寶寶命大,經過一連串精密的檢查之後,醫生表示,胎兒與母體一切正常。
但是,差點失去潤雅的震撼依然存在,歐陽潛堅持要親手抱著她上車。
潤雅蜷縮在他懷裡,從相觸的體膚感覺到他的顫抖。
他這麼在乎她、這麼怕失去她嗎?
折騰了大半日的昏倦中,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歐陽潛把她放在後車座,以保障她在行車中的安全,然後自己繞過車尾,坐進駕駛座。
發動引擎,他突然想到——為了以後帶寶寶出去玩,他應該要先選購一輛休旅車才對。
潤雅坐在後座,不可思議地撫著肚皮。
「我懷孕了?」她的語氣透露著困惑。「我怎麼會懷孕?」
「我們每天都睡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懷孕?」他一哂。
說這話的時候,嘴邊還不忘噙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懷孕是什麼?」潤雅的口氣還是飽含迷惑。「是有小寶寶的意思嗎?」
「我跟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裡成長。」這樣說,她應該可以初步瞭解吧?
至於更進一步的瞭解……剛剛為潤雅檢查的女醫生應該是個傳授「健康教育」的不錯人選,潤雅提出一些奇怪的問題,她都能對答如流。
他才想著,潤雅就又開口。
「我的肚子會膨起來?」
「嗯!」她的形容真可愛。
「就是人家說的『大肚婆』?我要變成『大肚婆』了?」
他聽得出來,潤雅的口氣開始有一點不對了。
他還以為她在乎的是外貌美醜。「就算肚子膨起來,你也是最可愛、最美麗、我最愛的大肚婆。」
潤雅聽了,不喜反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你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
這是怎麼回事?孕婦的情緒又開始不穩了嗎?
他急唬唬地把車安插在路旁一個停車位,然後馬上下車,鑽到後座去安撫這個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小女人。
「怎麼了、怎麼了?」他伸手想抱她。
潤雅卻縮到一邊去。
「嗚嗚嗚,我的肚子會愈來愈大,對不對?」她,眼抹淚。「肚子大起來,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雖然計畫有變,但他已經準備好要向她求婚了啊!「你在哭什麼?」
她不說。
「不是啦!」她喜歡大少爺,也很喜歡小寶寶啊!「嗚嗚嗚。」
「不是幹嘛哭呢?」他心頭一緊一鬆、一緊一鬆,差點無力。
如果她說不要他的孩子,那麼現在坐著哭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