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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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寧波的思想一早就搞通,她現在為自己贖身。

  姨丈感慨地說:「時間過得真快,你進廠來的時候,還是黃毛丫頭呢。」

  「是,現在老大了。」

  正印知道此事,點頭歎道:「江寧波,你自幼異於常兒,做事出人意表。」又問:「退休後往何處?」

  「就往本市,」寧波回答,「還有什麼地方更為精彩?」

  起先她坯怕沒有工作台不刁偎,一十星期後覺得做人可以不理合清晨的同種筒直是系事。

  與孫經武趴在床上看銀喝咖啡付沱府事發波以及那天垓往何必吃飯就已葉到中午了。

  他們開始去看丙京三十分那因屯影。

  「中孛半攸後坯未看付凡有半。

  「我已有十年沒在屯影院看晚。

  「唏,的同全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理在想起來真是浪費。

  「回失是岸,坯來得及。

  夫妻倆荏衣怖都挨近了,開始穿便服,又添一柄跑革及吉普牢,不多正地。

  要到翌年,孤姿武才打算回到佗敦大孚去教書。

  他並沒有天真到理所告然地伙力寧波今跟他走。

  他含蓄地向:「你爰住在佗敦哪一X?

  寧波答:「我不去。

  「至少幫我安頓下來。

  「你不需要。

  「寧波,你是我的爰妻,你血受跟我身迪。

  「愛妻也是人,有生活有生命,不能拔冗做不喜歡做的事。」

  「寧波!」

  「我不習慣坐在家中等丈夫下班,在佗敦我元事可做,日久生悶,對己對人都無益。」

  「那我也不去了。」

  寧波咧齒笑,「校花都在經濟系等你呢!」

  孫經武看著她:「急難之時之時你才最愛我。」

  「那是你最需要關懷的時候。」

  孫經武悻悻然,「我不能老做落難公子呀!」

  寧波伸過手去,輕輕撫他臉頰,「我會來看你。」

  「那是不夠的。」

  「那麼,讓我做好朋友。」

  孫經武悲憤莫名,「到了這種地步才做朋友?」

  「總比做手足好,」寧波無奈,「經武,你也知道我倆的感情已經昇華至不臉紅不心跳的地步了。」

  「寧波,沒有異性可以恆久令你悸然心動?」

  寧波遺憾,「你的意思是,全世界夫妻都老皮老肉那樣在過日子?」

  「寧波,處世做事你何等成熟老練,在這個範圍你何其幼稚!」

  「不妥協就是不成熟吧?你說得沒錯,在別的事上我太過遷就,所以在感情上馬虎不得。」

  「你這傻子,到四十歲你就知苦。」

  寧波只是笑。

  「少年夫妻老來伴你聽過沒有?」

  「孫經武,你老了嗎?我還沒有呢!」

  孫經武半晌說:「我倆享受過無懈可擊的婚姻生活。」

  「是,」寧波承認,「我曾經非常快樂。」

  她還是陪他到倫敦走了一趟。

  孫經武沒有入住宿舍——「太像大家庭了,我害怕公社式生活,」他在武士橋有自置公寓,稍加裝修即可入住。

  稍後正印帶著囡囡也來了。

  姐妹倆回憶大學時期的往事,只覺不可思議。

  正印說:「哪裡像舊事,簡直像前生的事。」

  「是呀!彼時的喜怒哀樂,今日看來,何等可笑。」

  「那些在門外等到天亮的男生,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不外是人家的丈夫,孩子們的父親。」

  正印笑,「大概都事業有成吧。」

  「一個人毋須事業有成也可以很快樂。」

  「寧波,你的確一直堅持此點。」

  囡囡這時過來問:「你們談些什麼?」

  寧波打量外甥,「已經不用光顧童裝店了吧?」

  「去年足足長高七公分,如今穿小號大人衣服。」

  寧波只是笑。

  正印問:「你決定與經武分居?」

  寧波頷首,「夫妻到了接吻都覺得尷尬之際,不分手還待何時。」

  正印微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為他,他為你,彼此相愛,可是情同手足,親熱如亂倫。」

  「你真是明白人。」

  正印更正,「我是過來人。」

  寧波說:「來,讓我們逛街喝下午茶。」

  回家之後,寧波去探訪父親。

  江氏問起女婿:「經武呢?」

  「我們分開了。」

  江氏很詫異,「不相愛了?」

  「不,只是不在一起。」

  江氏相當豁達,「你們年輕人處世另有一套,離婚對你們來說好像不算一回事,你母親卻一直抱怨我沒給她一段理想婚姻。」

  「她不同,那個時候,女性對男性寄望比較大。」

  「你們呢?」江氏疑惑了。

  寧波笑,「我們?我們自己來,我們不求人。」

  江先生看著女兒,「其中也有辛酸吧?」

  寧波直認不諱,「當然有,生命根本就淒酸。」

  「你母親可知此事?」

  寧波笑答:「不忙告訴她。」

  父女一時無話。

  半晌,寧波問:「爸你可要錢用?」

  「不要不要,我夠用的。」

  「可是你住所那麼狹窄……」

  「子不嫌父貧。」

  「是是是是是。」寧波唯唯諾諾。

  方景惠女士終於知道了消息,十分遺憾。

  「從前,婚姻是一輩子的事。」

  寧波笑,「可不是,一拖便是大半生。」

  「寧波,我不許你在這種事上嬉皮笑臉!」

  「是是是是是是。」

  母女之間始終有一道鴻溝。

  寧波沒閒著,計劃甚多,因有時間,與正印密切來往,無話不說。

  一天,她在車上,接到正印電話。

  「我找到他了。」

  「誰呀?」懶洋洋。

  「那個我一直想要我的人。」

  「閣下一年起碼看到十個八個你一直要找的人。」無甚興致。

  「你出來,我指給你看。」

  「我沒空。」

  「你無聊到在學烹飪,你以為我不知道?」

  「民以食為天,做菜是大事,你別小覷它。」

  「你不是沒有空。」正印抗議。

  「女兒已經那麼大了,你也不收斂一下。」

  「錯矣,女兒大了母親仍需生活,這是我私事,除你之外,並無人知。」

  寧波想一想,「你完全正確。」

  正印報上地址,「現在可以來嗎?」

  「那是人家的辦公室嗎?」寧波存疑。

  「是一間拍賣行的預展室。」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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