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薔薇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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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我靜默了很久,然後寂寥的說:「我相信我自己上能把持得住。」

  「祝你幸運。」她說。

  「大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驚問:「你不再與我來往?你敢?」

  「你召我,我會來。」

  「你他媽的你竟用這種字眼——」

  占姆士敲門,我去開門,他見到南施,馬上伸出手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寶琳口中的大姐,她跟我說過多次,她在黑暗中多虧你的引導。」

  占姆士的平易近人令大姐至為詫異。

  「你不是要走吧?且慢,喝一杯我做的咖啡如何?」占姆士說:「我的手藝現在不錯。」

  「我……」大姐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占姆士幽默地說:「可是我臉上開花了?」

  大姐跟我說:「寶琳,我佩服你,我想我應付不來,我先走了。」

  我微笑,送她出門。

  她如生離死別般擁抱著我。

  占姆士說南施長得秀氣。

  我說:「在你眼中,一切東方女人都是美女。」

  「我可不曉得你如何維持那苗條的身段。你吃起東西來象條牛,而且年紀也不小了,應該中年發福了吧,所以了不起,你才是我見過最美的美女。」

  這話出自身經百戰的花花公子口中,份量又不同,他見過什麼女人呢?

  他涎著臉說:「在裸女雜誌中。」

  真好笑。

  南施走了以後,惠爾遜有來了——應該是惠爾遜公爵,他怒氣沖沖,又發作不得,已宣佈我是他國第一號敵人。

  他板著面孔問占姆士什麼時候回家。

  我穿著運動衣,坐在地毯上,用耳機聽時代流行曲,他們的對白隱約可聞。

  占:「如果我回去,我要帶著寶琳。」

  惠:「你瘋了,你要學你表兄?他娶百老匯艷星,你娶東方掘金女?」

  我插嘴:「公爵,你言語間放尊重點。」

  占:「是老惠,否則我們要下逐客令。」

  惠:「占姆士,你留在這座轉側都有困難的公寓中幹什麼呢?」

  占:「這公寓清潔大方,為什麼不?」

  惠:「你當心,我會告訴你父親。」

  占:「你儘管說去,最好他選亨利或是愛德化當承繼人,我就不必痛苦了。」

  老惠為之氣結。

  這是他們家庭紛爭,我管不了那麼多。

  占:「你先走吧,老惠。」

  惠:「占姆士,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為人,你總不能現在開始逃避責任吧?」

  「我沒有說過要辭職,」占姆士怒道:「你少倚老賣老的教訓我,一切還有我爹作主,到了限期,自然會回去的,你當心點,我承繼了皇位之後,砍你的頭。」

  我即刻鼓掌。

  老惠氣得渾身發抖,「但願上帝佑我,不待你即位那日,我已經魂歸天國。」

  我說:「阿門。」

  他自己開門走掉了。

  占姆士哈哈大笑。

  我凝視他:「占姆士,你像離家出走的反叛兒童,而我是引誘你的壞人。」

  「不不,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你的地位沒有那麼重要,愛人,」他很理智地說:「是我愛上了你,不是你引誘成功,我不見得單純得如你想像那般。」

  「可是你愛上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你是那麼寂寞苦惱,只要有人肯陪你說話……」我並不起勁,「沒有選擇,就看不到高貴,你躲在我這兒,不外是逃避現實,假期過後,一切回復正常。」

  他沉默。

  我略有歉意,「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你說話吧?」很具試探性的問他一句。

  他仍然不出聲,伊生氣了。

  他輕輕站起來,說聲「我有事先走一步」,便開門離開我的小公寓,我想叫住他,一時自尊心作祟,沒有開口,他已經掩門走了。

  我獨自坐著,心中閃過一陣恐懼,我吞了一口唾沫,假使他永遠不再來,又有什麼好怕的?不外是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罷了。嘿!我疊起手,自鼻子裡冷笑出來,但不知道怎的,心中涼颼颼,空虛得不得了。

  門鈴一響,我心頭跟著一輕,這老小子,才氣了五分鐘就蹩不住了,活該,這種遊戲,根本是斗耐力,誰忍不住就誰輸,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的隱憂一掃而空,趕緊準備打落水狗,拉長了面孔預備給他看一點顏色的。

  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張熟面孔,卻不是占姆士。

  我好不失望,頓時粗聲粗氣起來,「又是你,惠爾遜大人,你又來作甚?我這公寓淺窄的連轉身也有困難,容不了你這等公侯伯子男爵等人,有什麼話,在門口說了也罷,快快快,別浪費我時間。」

  他非常煩惱,異常不快樂的說:「我惠爾遜是世襲的第十六代伯爵,你這個騷貨不該拿我來開玩笑,窩並不高興在你這裡進進出出,我也不過是食君之祿,替君辦事而已。」

  「你為什麼叫我騷貨?」我責備他,「你若想人尊敬你,你就不能侮辱人。」

  他冷笑,「能被我叫騷貨的女人還不多呢,占姆士呢?他在哪裡?」

  「他不在這裡。」

  「你當必知道他在哪裡。」

  「我真不知道!你這老頭怎麼渾身找不到一絲高貴氣質?你嚷嚷幹什麼?一副奴才樣,」我翻翻白眼,「我偏不告訴你。」

  「現在不是說笑時分,他母親在這裡。」

  「他母親?」我張大了嘴。

  「她要見他。他父皇催促他回家去,你就把他交出來吧。」

  我打開門,「這裡才多大?你儘管進來搜他。」

  就在這個時候,占姆士的貼身保鏢出現,他貼著耳朵與惠爾遜說了幾句話,老惠才相信了。

  這老頭的臉皮轉為一種肉粉紅色,非常異相,皺紋忽然加深,一道道向坑溝痕,他喃喃說:「難道又是注定的?」

  我看著他,心中生了不少憐憫,但如果我略退縮一步,又得淪為茶花女身份,故此死命撐著與他鬥著。

  他說:「寶琳,你總得換件衣服與我走一趟,你不去見我主母,我無法交代,要在你家上吊了。」

  「她要見我?」我發呆的。

  「放心,她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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