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上所有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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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於太太知道了這個消息,叫展航來問話:「可有這樣一個艷女,比你大十歲八歲,天天管接管送?」

  「是。」

  「展航,雖然住外國,我們還是保守點好。」

  「是,媽媽。」

  「叫你朋友不必辛苦了。」

  「是。」

  「我們自家也有車。」

  「是。」

  接著,於太太大惑不解,「你從什麼地方認識那樣一個人?」

  「在社區中心。」

  「展翹說,她還是一個歌星。」

  展翹真多事。

  「展航,你大哥訂婚了。」

  「那麼快?」

  「徐家催促他。」

  「都沒通知我們出席。」

  「徐家會立刻著手籌辦婚禮,約十二個月後舉行儀式,屆時我們往新加坡出席。」

  「徐家徐家,大哥不是姓于嗎。」展航抗議。

  於太太反而看得很淡,「展翅一向有主張。」

  第二天,展航同周晚晴說:「母親叫我自己開車。」

  周晚晴伸手過去,輕輕撫摸他拆掉石膏的左臂,「你己痊癒。」

  展航點點頭。

  「以後,不能見面了嗎?」

  展航鼻端那股熟悉的清香味,個多月來已經熟悉,使年輕的他覺得母親的命令不近人情。

  「我改在街角等你。」她引誘他。

  「我不會叫母親失望。」

  她頷首,「愛護母親的都是好孩子。」

  展航別轉面孔,「謝謝你的諒解。」

  車子一直駛出去,展航發覺那並不是回家的路。

  他問:「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我的家。」

  展航本來想反對,不知怎地,卻沒有開口,開篷車一直朝山上駛去。

  抵達周宅的時候,烏雲已經密集,周晚晴下車來,用手一指,「從這裡,可以看到你的家。」

  展航朝山腰一看,果然,郁蒼蒼的樹木中,正是他家的橘黃色瓦頂,他甚至依稀以看到有人在園子裡走動。

  「請進來。」

  她帶他進屋,走到露台,展航看到一具望遠鏡。

  他湊過去一看,鏡頭正對牢他家裡,剛才看到在園子的人影原來是園丁。

  他轉過頭去,不置信地問:「你每天都觀察我?」

  周晚晴手中已經握著酒杯,「是。」

  她給他一杯冰淇淋蘇打。

  「有什麼目的?」

  周晚晴回答:「我想知道你一舉一動。」

  「你看到什麼?」

  「你打籃球、你練小提琴、你陪母親整理花園、你在樹蔭下讀書。」

  「這好似偷窺狂的行為。」

  周晚晴伸一個懶腰,「也怪不得你那樣說。」

  「你看到的不過是一個正常愚魯的年輕人。」

  「你平靜的生活叫人羨慕。」

  周晚晴忽然走過來,她窈窕的身型貼近他,這時,天空中傳來隆隆雷聲,豆大雨點灑下。

  展航把雙手輕輕放在她腰上。

  竟有那樣細的腰身,差一點點,展航的兩手就可以合攏,拇指碰到拇指。

  連毫無經驗的他,都知道這樣美好的身段是最難得的。

  他貼近她的臉,呵柔肌滑溜如絲緞一般。

  她輕輕後退,那時,雨點已經淋濕了兩人的肩膀,他們回到室內。

  玻璃長窗始終沒有關上,雷雨風把紗廉捲得飛舞。

  於展航到黃昏才離去,仍由周晚睛駕車送他,不過車子到街角已經停下來。

  展航下車向家裡走去。

  另一輛車子向他響號,展航在雨中抬起頭來,發覺那是姐姐展翹。

  「那是周小姐?」

  她看到了一切。

  展航點點頭。

  「她比你大很多。」

  「我知道。」

  「媽媽禁止你們來往。」

  展航笑了,姐姐臉上化著濃妝,又何嘗不是母親所禁止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子女會聽從父母指令。

  到家門之前,展翹把胭脂抹掉。

  於太太看見他們姐弟一起回來,有點高興,「現在由你接送展航,最好不過。」

  回到臥室,展航躺在床上沉思。

  周宅米白色大理石地板陰涼感覺仍在,他心靈中那一線喪父後的空虛似乎稍微得到彌補。

  每個月初是葉律師來探訪他們的日子。

  「一切都好嗎?」

  於展航微笑。「我們的一切,你最清楚不過。」

  「少年人幾時變得這樣諷刺。」

  展航還是笑。

  葉律師凝視他。

  展航問:「有什麼事?」

  「你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名英俊小生吧。」

  展航答:「有人那樣告訴過我。」

  葉律師歎口氣。「你自己當心。」

  「我知道。」

  葉律師忽然說:「歌星瑪丹娜喜歡年輕男子,她說:『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可是,他們可以整晚都做。』」

  展航詫異。「葉律師,如此直接根本不像你的口吻。」

  葉慧根律師又歎口氣。「你被人利用了,展航。」

  展航還是笑。

  「周晚晴有情人,他是大名鼎鼎的富商王新朝,一直由他負責她的生活開銷。」

  展航無動於衷。

  「你太年輕,尚未勝任這危險的遊戲。」

  展航一句話也不說,既然不能順從長輩,噤聲也是一種尊重。

  葉律師既憂心又生氣。

  她已與這一家人發生感情,尤其是展航,她想看著他好好成長,他進大學她就放心了。

  葉慧根做了一件她不應該做的事,她說:「如果你不停止見這位周小姐,我會告訴她,你尚未成年,她正騷擾兒童。」

  展航的笑容凝住。

  兒童,在法律上他還是孩子?多麼可笑,吃了那麼多苦,經歷那許多事,未滿十八歲,也不算數。

  他低下了頭。

  「展航,不要讓母親焦慮。」

  展航終於點點頭。

  葉律師告辭,於太太送她到門口。

  「怎麼樣?」

  葉慧根悻悻然。「於展航的功課若有退步,我叫那隻狐狸趴在地上求饒。」

  於太太極之感激。「你太關心我們了。」

  「那周晚晴的前一屆情人是二十五街海灘咖啡座的金髮侍應生,我有他倆幽會的照片,我想王老闆或許有興趣知道。」

  於太太嚇一跳。「我真未料到你那麼厲害。」

  葉律師笑了。「各有各自的殺手鑭。」

  於太太頷首。「為著展航,也只能這樣。」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葉慧根恨恨地說:「竟拿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消遣,還成什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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