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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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我勸你不要帶他去你姊姊的店,你會後悔的。」龍俠又在一旁搶話。

  她實在給他吵煩了,忍不住扭頭吼他。「你閉嘴行不行?」

  范伯淹被她異常的舉動弄得十分迷惑。「若蟬,你在和誰說話?你叫誰閉嘴?」

  她無聲的呻吟。「沒有,沒有,我……」

  范伯淹猝然停住腳步,張得大大的錯愕眼睛,盯著她另一側的目光,令她心跳和呼吸同時停止。

  她趕快轉向龍俠,看他又在搞什麼鬼。

  他露出一點也不真誠的笑容,伸著脖子,揮著手。朝范伯淹揮著手。

  若蟬幾乎要昏倒。她當然不能昏倒,飛快地,她的頭又轉向范伯淹。

  他跟看到鬼似的看著龍俠。「他是誰?他從哪冒出來的?」

  他看見龍俠了!若蟬向龍俠摸去,實實在在地摸到他的手臂。天哪,他就這樣現身了!

  龍俠則就勢抓住她的手,穩住她搖晃了一下的身子,並把她拉近他身側。

  「嗨,我是龍俠,」他對呆若木雞的范伯淹說。「我是若蟬的表哥。」

  ☆  ☆  ☆

  「表哥!」若蟬對龍俠喊。「上次你是我的小學同學,今天是我的表哥,下次是什麼?」

  雖然平空冒出了個電燈泡,范伯淹仍然很有風度地邀龍俠一起吃飯。若蟬不知他們如何,這頓飯她可是食不知味,吃得彆扭死了。因為龍俠活靈活現地說了一籮筐她和他小時候如何如何,整餐飯就聽他一個人亂扯得不亦樂乎。

  午餐結束,范伯淹先行離去,多半為了龍俠說若蟬和他本來就約好一起去看她姊姊。

  還有模有樣地責怪她:「你怎麼忘啦?我們上個禮拜就約了的啊。」

  范伯淹一走,她就對他發作。

  「下次?看情形羅。」他聳聳肩。

  「你怎麼可以說現身就現身?像個幽靈似的。還好范主任沒有起疑,不然我多難堪!」

  「是你失控對我吼叫吔,我不現身,你如何自圓其說?你寧可讓他以為你發了神經,對著空氣喊閉嘴?」

  「我真希望你走開,你好煩人哦。」

  當她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她大驚失色地按住他在桌上的手,一面緊張地環顧餐廳內的其他人。

  「哎,你不可以在這消失啊!」

  龍俠微笑。「你沒有說那串關鍵字,不算許了顧啦。」

  她鬆一口氣,收回手,仍繃著臉。「你是來實現我的願望,還是來給我惹麻煩的?」

  他的笑容斂去。「我是在幫你的忙吔。」

  「你在辦公室那樣搖動萬國旗,又不給人任何預告的冒出來,算幫得什麼忙?裝神弄鬼還差不多。」

  「為什麼人一定要吃了虧才知道上當?有人提醒,還不懂要預防?」

  「你又在答非所問。」

  「你如果非要和范伯淹交往,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和一個自命風流的男人交往的後果,你最好先考慮清楚。」

  「我和他吃頓飯而已,何況還有個熱誠有餘、好管閒事的第三者在。難道他膽大包天到當眾強暴我嗎?再說,范主任好歹是從事教育的。」

  「哼,為人師表兼校園一匹狼的所謂教育工作者,又不是沒有。」

  「就算有,你不能以偏概全。即使范主任真的想要追求我,我未必有意。」

  當他露出笑容,她又白他一眼。

  「你不喜歡他?」

  若蟬歎息。「你見過我們學校的校工,他長得眉清目秀,年約二十來歲,他可以去鬼混、非法賽車或不務正業,但是他白天當工友,晚上念夜校。我很喜歡他,這是不是表示我要他做我的男朋友?」

  「他沒有假借名義接近你,或趁大家看不到時約你。」龍俠指出。

  「范主任大概顧慮人言可畏,這沒什麼不對。」

  「哼,真的想到人言可畏,就該公開約,不避嫌,自然沒有嫌疑。」

  「你對這件事的反應如此強烈,如果我不是已經知道你不是人,我會以為你吃醋,因為你想追我呢。」

  他反對地瞪大雙眼。「什麼『你不是人』啊?」

  若蟬怔一下。笑出來。「好嘛,算我用辭不當。但你的確不是嘛。」

  「雖然你不夠誠懇,我且當你道了歉,君子不計女子過。走吧。」

  「去哪?」

  「回家啊。」

  「我要去看我姊姊。」

  「你稿子進度落後那麼多,還不回家趕稿子。看你姊姊隨時可以去,又不是你今天不去,她就要倒店了。」

  她瞅著他。「話是說得不錯,不過我懷疑你千方百計阻止我去我姊姊那,恐怕另有原因吧?你剛才甚至叫我和范主任去看電影,而我和他吃個飯你便大驚小怪。」

  他聳一下肩。「你要去就去吧。我可不奉陪哦。」說著,他起身,過來為她拉開椅子。

  「喲,謝謝。」她站起來時,他彎起胳臂,她便挽著他。

  「這感覺真不錯。」他歎道。

  「沒有女人如此挽過你嗎?」

  「才不是呢,我指的是每個人都看著我,和我們。」後面三個字他頓了一頓才加上去。

  若蟬莞爾。「你真的很自戀吔。」

  「愛自己,欣賞自己,是自信。但自愛過了頭,以致傷害別人,那才叫無藥可救的自戀。」

  她斜首春他。「龍俠,你戀愛過嗎?」

  他做個鬼瞼。「我若戀愛過,來幫你實現願望的就不會是我了。」

  「為什麼?你會在哪?」

  「有兩個可能。例如,我們相愛,你對我卻不是真情真意,轉眼變了心,我除了法力消失,我也會消失。」

  「消失?去哪?」她好奇地追問。

  「滅亡,不見了。」

  「滅亡。」她一凜。「你是指,像人死亡?」

  「差不多。」他的表情沉了下來。「就像人間的尼姑、和尚,一旦出了家,便得捨棄七情六慾。」

  「出家人也有還俗的,他們可以還俗。」

  「我可以動凡心,對人動感情,只是,有得必有失,全在一念取舍間。」

  「失去法力,你再也不能幫助許願及渴望實現的人了,是嗎?這對你很重要吧?」

  「不妨說,我從中得到許多快樂。但我也有力所難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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