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秤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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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他打理出入口生意,在亞都大廈上班。

  上帝造王首文之際心情特別好,他英俊瀟灑,家勢豐厚,資質聰明,佔盡世上優勢,十分幸運。

  上個月娶的是門當戶對的一位任小姐,此刻不知是否仍在歐洲度假。

  日朗吩咐:「去環宇問一聲王首文是否在本市。」

  十分鐘後有答覆:「昨天下午剛回來。」

  日朗歎口氣,怎麼去找這個人呢?

  何必還要拖一條尾巴呢?

  乾脆淡出,留一個美好記憶,豈非更為上策?

  故日朗並無立刻去見王首文。

  她找了房屋經紀看房子。

  岑介仁的電話來了,「你要投資還是自住?為什麼不找我?」

  他約她下班面議。

  嘩,消息如此迅速靈通。

  「我感激你的好意,我正替朋友找個小單位。」

  「是范立軒?」

  「不,但的確是單身女性,希望近我家,可以互相照顧。」

  「什麼價錢?」

  日朗講了一個數目。

  立刻引起岑介仁訕笑,「日朗你真可愛,你多久沒出來買東西了?」

  日朗微慍:「人家只有那麼多。」

  「好人也太不會計算,怎麼到現在才置業?」

  「是家母。」日朗不得不說老實話。

  岑介仁一怔,日朗從來沒有同他提過母親的事,只知她們感情欠佳。

  「我陪你找,免你吃虧。」

  你看,不相愛有不相愛的好處,到頭來可以做朋友。

  那日下班,岑介仁便來接她到處參觀,替她打算盤。

  以日朗目前的收入,無論如何擺不平。

  日朗非常困惑,「我還以為我是高薪女士。」

  岑介仁笑。

  「通貨膨漲把我們吞噬了,」日朗歎息。

  「日朗,你現在不怪我到處刮生意賺錢了吧?」

  日朗怪辛酸,「一向以來,賢的是你,愚的是我。」

  「只有一個辦法,把你那兩房一廳賣掉,貼一點兒,買一間三房兩廳,與伯母同住。」

  「不行,一定要兩道大門出入。」

  「那麼,另買兩間一房一廳。」

  「那麼小,怎能住?由奢入儉難。」

  「嫁給我,我自然會安置丈母娘。」岑介仁看上去挺認真。

  日朗吃一驚,「我尚未孝順到那個地步。」

  「本都會貴不可言,住是最緊張一環。」

  日朗托著頭不語,完了,誰叫她不懂得投機取巧,她唯一收入就是那份薪水。

  那份高薪說出來笑死人,等薪水漲了,講起來彷彿驕人,衣食住行卻都已達到天文數字,失盤失控。

  焦日朗終於說:「我還有些老本——」

  岑介仁勸道:「那個不能動,你脾氣不好,喜歡拂袖而起,做些不切實際之事,隨時可能需要動用節蓄。幫人,無論那人是誰,應用餘力,以不傷元氣為佳。」

  他是真關心她。

  日朗好生感激,「那我該怎麼辦?」

  「擠一擠。」

  日朗蒼茫地笑。

  「你白天有什麼時間耽在家裡?有許多地方根本人跡不到,晚上回到寓所,也不過淋個浴,進睡房看電視睡覺,容不得一個母親?」

  日朗答:「是我性格不好,不能與人相處。」

  岑介仁拍拍她肩膀,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焦日朗不願說,也不用勉強她。

  「岑介仁,謝謝你。」

  「我們互相關懷,彼此信任,為何不能結合?我約會過其他的女子,索然無味。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個個都做作得要死,像似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最好異性即晚上鉤,爾虞我詐,累得要命,都不用工作了,不出去呢,又悶得無聊……」

  日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岑介仁歎口氣,「我從未想過找對象竟是這樣難。」

  「一定會碰到合眼緣的人。」

  「當年我一看見你就有這種感覺,我帶你出去亮相之際真是驕傲——」

  「嗯,像一些女士戴著三卡拉鑽戒一樣。」

  「有什麼不好?我承認我虛榮。」

  「謝謝你看得起我。」

  「日朗,當年你賣相還真的不賴,先母說喜歡你那種自然的笑容。」

  「伯母人好。」

  岑介仁歎息,「她沒享到福。」

  日朗不語,沒想到岑介仁力主她母女修好。

  他陪她去看了隔壁那家公寓,指出幾個缺點,也指出若干優點。

  「資本主義蟟會,貨色種類分幾十級,比這個好的東西多的是,不過價錢也跟著抬高,要便宜貨?也有呀,只怕你看不入眼,市場永遠貨源充足。」

  日朗笑問:「這是資本論還是經濟掛帥?」

  他到她家歇足。

  「一個人住當然舒服,不過身子不舒服起來,嘖嘖嘖。」

  「我會自行入院。」

  「嘴巴真硬,年老色衰之際又如何?」

  日朗「噗嗤」一聲笑,「你還期望孝順兒孫在旁侍候不成?」

  誰知岑介仁板著面孔說:「他們敢不來,遺囑上就沒他們的名字,統統捐到我母校去。」

  世事對岑介仁來說,最簡單不過,日朗開始真正欣賞這個人。

  喝畢咖啡,他就告辭去趕下一檔節目。

  日朗獨自呆坐一會兒,也只得把這當作一天,提早休息。

  第七章

  第二天回到辦公室,她吩咐下去:「約王首文。」

  「用什麼借口?」

  真是難,假公濟私呢,拆穿了會叫人看不起。如是為了他前任女友,像是登門勒索似,更不是好辦法。

  「說我上門拜訪他。」

  「這樣可以嗎?」

  「試一試。」

  「聞說他有一個很討厭的秘書。」

  日朗微笑,她從前上司的秘書就問過她:「焦日朗,哪個日,哪個朗,是男,是女?」日朗氣定神閒,一一作答。她不喜歡替天行道,這種人遲早被強中手摘下首級當球踢,不用生氣。

  秘書回來說:「王首文忙得不得了,他助手問是什麼事,他說希望知道,以分輕重,免得耽擱焦小姐。」

  講得好,是個人才。

  「讓我同他說。」

  她接過電話。

  焦日朗同他坦白:「這位先生,你一定要知道,我便說予你知道,我也是受一位小姐所托,你同王首文講,那位小姐叫晨曦。」

  對方怔住,知道太多關於老闆的事,絕對不是好事,尤其是這些根本不該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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