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不及了。」
「不過,傭人也說,林太太最近時時夜間打扮的十分亮麗地外出赴會,有時車來接,響號叫她。」
「有沒有人見過那男子?」
「沒有,但一連數月有人送花到林家,糖果水果不絕。」
「追求者。」
林氏生前曾把這些花仍入垃圾桶。
「這叫「我丟棄的東西你也不能碰」心態,十分卑下。」
「傭人還說什麼?」
「大約是這些。」
兆年揉揉額角「今天就是這麼多,明天繼續。」
其實,已經是明天了。
回家淋浴,倒在床上立刻就睡著,不多久便鬧鐘響,唉,工作時間這麼長,怎樣約會女朋友呢?
兆年嗟歎。
第二天中午,聶依玲的牌友到派出所做證,一個是她繼母,兩個是姨媽,全是自己人,全說他們一直在家打牌。
警方分頭問她們三人:「誰贏誰輸?」
三人不約而同的答:「我們三家贏,小玲輸。」
「贏多少?」
「小意思,數千元上落,我們旨在玩耍。」
好似沒有破綻。
「其間,依玲有沒有離開牌桌?」
「依玲打起牌來,渾忘日夜,不願離棄。」
伍兆年督察說:「聰明的人,不時拿到好牌的人,而是知道幾時離桌的人。」
「什麼?」
兆年笑笑。
三位太太走了。
兆年用手托著頭,噫,束手無策。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找他。
兆年走到會客室:「咦,小郭,是你,有什麼事?」
小郭是他大學同窗,畢業後繼承祖業,是一個能幹的私家偵探。
他倆仍是好朋友。
當時小郭笑說:「你也知道我一定有事。」
「請坐。」
「兆年,半年前,有一個叫林仁傑的人委託我調查一件事。」
「林仁傑!」
「他叫你查什麼?」
「他妻子是否有外遇。」
「結果呢?」
「結果非常奇特」
兆年跳起來:「小郭,別賣關子,速速說出真相。」
「我跟蹤她三日,便知整件事是故佈疑陣,林太太根本沒有男朋友。」
兆年心中有斗大的疑竇「啊」的一聲。
「請耐心聽下去,每日都有人送花給林太太,不署名,但是我自花店職員處查到,訂花人其實是林太太本人,她每星期用自己的信用卡結帳。」
「為什麼?」
小郭有點欷噓:「我的猜想是,她欲引起丈夫注意,她已達到目的。」
「月亮下的約會?」
「每天晚上,她打扮的最好,駕著跑車出去,原來是一個人在市郊兜風,直至凌晨。」
「竟是這樣!」
「她甚至沒有停下來喝一杯咖啡,她只是裝做有約會的樣子。」
兆年又是這一句:「為什麼?」
小郭答:「我不是心理醫生,我不知道,其實那樣秀麗的太太,又正當盛年,真想約會,也絕非難事。」
「據傭人說,有車來接她。
「那只是租車公司的司機,她吩咐司機到達門口時響號。」
「一切都由她安排?」
「絕無疑問,我已查的一清二楚。」
兆年問:「可有把結果告訴林仁傑?」
「來不及了。」
兆年轉過身子:「你的意思是,林氏一直不知道妻子其實無外遇?」
小郭出示林太太一個人駕車飛馳的照片。
「林氏有什麼資格調查妻子?」
小郭冷笑:「對他不忠,也算合情合理。」
「但是他委託你調查,是否對妻子尚有餘情?」
小郭嗤之以鼻:「他不過想省下贍養費。」
兆年心一動:「謝謝你提供寶貴線索。」
「不客氣。」
兆年看著他:「你同情林太太,故意不將調查報告知會林仁傑吧!」
小郭說:「能叫這種人尷尬,真是痛快。」
他走了。
兆年找到林仁傑生前的律師。
「周律師,請協助回答幾個問題。」
周律師說:「一定,請隨便問。」
「林仁傑可有遺囑?」
「有,每個成年人都應有一份遺囑。」
「能否透露內容?」
「內文十分簡單,我即將往林家宣讀,他把全部財產留給妻子。」
兆年意外:「沒有提及聶依玲?」
周律師像是很安慰:「沒有。」
「我聽說林氏夫婦即將離婚。」
「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如果有,我應該知道,林仁傑確有各式女友,但他不會輕易離婚,遺囑訂定日期是一個月前今日。」
兆年想一想:「林太太得到一切?」
「是,不動產連現款證券等,總數約三億左右。」
「他們結婚七年,林太太是賢妻。」
周律師答:「是,我想林仁傑最終明白了這一點。」
兆年抬起頭:「你是指什麼?」
周律師顧左右:「明天下午我到林宅宣讀遺囑,林宅很快出售,將拆卸重建。」
兆年點點頭。
聶依玲一無所得。
奇怪,兆年想,怎麼可能呢?
宣讀遺囑那一天,兆年去了林宅。
林太太表情沉靜而憂鬱,她已遷出林宅,這次回來,純為公事。
兆年過去點點頭。
林太太那幽雅的氣質讓人不忍逼問。
「有事?」
兆年問:「你可知道林仁傑生前派私家偵探跟蹤你?」
她一怔,沉默。
「他懷疑你有男朋友。」
林太太還是不出聲。
「事實上他相信你確有男朋友。」
林太太說話了:「他對我已全無興趣,我們似模路人。」
「那麼,你為什麼送花上門,叫出租汽車在門口響號?」
「你都知道了,林太太悲涼的笑,我無聊,故此假裝有約。」
兆年看著她:「你對林仁傑的性格瞭如指掌,你知道那樣做會引起他的嫉妒。
「伍督察,我不知你想說些什麼。」
「他對你發生了新的興趣,「是嗎,居然有人追求她,她還有什麼好處,讓我來看看。」
林太太的目光轉為嚴峻。
「林仁傑只不過當我是一件傢俱。」
「一作比較,他發現自己愚蠢。」
「伍督察,我還有事,失陪了,我沒有殺死林仁傑,請你努力尋找真兇。」
她說得好。
兆年頹然。
兒童醫院有一百人以上可以證明她在那個晚上一分鐘也沒有離開過。
她不是兇手。
那日下午,助手同兆年說:「我到西區法庭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