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火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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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想到這裡,梅梅連雙手都簌簌不住的抖,她勉強睜開雙眼,這時辦公室光線忽然轉得暗澹不堪,她對面坐著那熟悉瀟灑的人影。

  梅梅霍地站起來,顫聲說:〔你來了。」

  她聽到那把溫柔的聲音:「振作起來,幫你自己。」

  梅梅淚盈於睫,〔你幫我就幫到底。」

  「不!其餘要靠你自己。」

  「我不相信你只是我的幻覺。」梅梅站起來,向他走去。

  就在這時候,秘書敲門進來「梅小姐,開會的時間到了,」一眼看見梅梅伏在牆角,快快過去扶住她,「梅小姐,你不舒服?」

  梅梅緩緩抬起頭來。

  〔我替你告假好不好?」秘書看著她。

  「給我一杯熱茶。」梅梅已疲乏不堪。

  「是,梅小姐。」

  「你記錄我所有的約會,過去十來個禮拜三下午,我見過誰?」

  秘書不用翻閱記錄,「梅小姐,星期三下午你從來不見人,你在辦公室整理文件。」

  「我根本沒有出去過?」梅梅虛弱地問。

  秘書溫言答:「有一兩次我替你斟出咖啡,門鎖著,推不進來。」

  梅梅掩著臉,已弄不清楚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

  秘書不放心,「我去通知大班你不舒服。」

  「不,」梅梅抬起頭,〔在馬上來。」

  她深深吸口氣,喝一杯熱咖啡,攏一攏頭髮,補好妝,穿上外套,取起文件,走進會議室。

  是把目憐自卑撇下的時候了,當務之急是快快把碎成一片片的梅梅重新揀回來。

  不能讓生活上一點點挫折毀掉自己。

  她掙扎到會議室坐下,擠出一個笑容,發覺不難瞞過同事與客戶,誰會關心她情緒面色的變幻,總而言之,辦公室內論公事,成敗得失,單憑工夫,若不用心,她準會敗在自己手裡。

  梅梅咬一咬牙,硬生生把暈眩壓下去,金星亂冒地運用余勇鼓起意旨力,她們如縱容清緒那還同老式女人有什麼分別。

  會議進行得很好,梅梅一絲閃失也沒露,半小時後,她似沒事人一樣,處處表現她應有的、不過分的機智。

  這一次忍耐之後,梅梅的心情像是老了十年,可是她也知道,她終克服離異帶來的痛苦。

  她忘記六0九室。

  每逢星出三下午,她只要有空,便輕輕關上辦公室門,鎖好,把百葉簾拉上,關掉燈,見她的心理醫生,與他詳聊,現在約書的時間地點,由她控制。

  在溫柔舒適幽暗的光線中,她說.「你記得那個要接受心理輔導的小女孩?她到了外國,十分適應那邊生活,意學乖了。」

  她聽到有人對她說:「那多好,可見沒有絕望的事,處處都是生機。」

  梅梅點點頭,「她母親心廣體胖,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你呢?」

  「我?很孤苦很寂寞,我的心房如一問空室。」

  她的聽眾訕笑,像是取笑她用字文藝腔,過時過氣。

  梅梅只得也笑了。

  是次會晤被助手打斷。

  她同梅梅煩惱的說,「海外母公司本不瞭解本市市場情況,強行牽制,長此以往,怎麼辦事。」

  梅梅說:「那邊的副主管下個月來巡視業務。」

  「誰敢同他直言?」

  梅梅平靜的說:「我來。」

  助手驚疑地說:「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

  「與其寸步難行,日夜抱怨,不如當面說明,長痛不如短痛。」

  「可能會觸怒對方。」

  「在所不計,非慷慨陳詞不可,否則業績減退!一樣罹罪。」

  助手神色轉為欣佩,「那全看你的了。」

  「我要大量資料支持我的說法。」

  助手說:「鐵證如山,你同我放心。」

  一連兩個星期,梅梅與手下忙著整理這分報告,她無暇再向她的心理醫生報到。

  百忙中她惆悵地抬起頭來,也許已經痊癒了。

  她原先還以為自己會像奧菲莉亞或是阿黛爾雨果那樣為失意而瘋掉。

  沒有。

  梅梅生活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每次打擊都把她鍛煉得更強壯,要命不要命。

  報告完成後先呈上去給大班年過,她讀後十分感動,表示支持,決定同母公司開仗。

  大家日日等欽差大使出現。

  公關部去接的飛機,回來讚不絕口:「端木君面孔英俊,氣宇軒昂,態度謙和,沒話日,真正人才。」

  說話也許會容易點,梅梅想。

  先設一個晚會歡迎他,大家穿戴整齊笑語晏晏的等地檢閱。

  一進場已經看見他站在那裡,很普通的一套西裝,已把他襯托得精神奕奕。

  梅梅心中嘀咕:身型好熟悉,一定是像哪個電影明星。

  她走近他,公關部大員連忙過來鄭重介紹。

  他一開口,梅梅怔住。

  他笑說:「你好,梅小姐!久聞大名,聽說這次你的部門有寶貴意見要提出來商討。」

  天,這聲音,這笑容,梅梅再也不會忘記,在六O九室,他們曾經見過面,好多好多次,他不嫌其煩地靜靜聽她訴說心事,直至她想看清他的容貌,知道他的姓名。

  梅梅一時震驚,說不出活來。

  原來真有這個人,她幾近無禮地瞪著他。

  端木無比和藹,「有什麼事,至要緊大家商量,梅小姐,你說是不是。」

  一點不錯是他,梅梅定下神來,微笑說:「你講得再正確沒有了。」

  端木也端詳她,「梅小姐我們從前有沒有見過?」

  梅梅連忙答:「我相信沒有。」

  「那麼必定是一見如故。」

  梅梅喝一口手上的香檳,壓下驚疑之心。

  他並不是心理醫生,但是梅均可以想像,與他熟稔之後,不難向他傾訴心事。

  那邊已經有人在說:「梅梅同端木看上去像是一對。」

  「端木一副相見恨晚之情。」笑。

  「兩個人此刻都獨身,大可重新開始。」

  「公事撮合終身的實例甚多,我們樂意看到。」。

  梅梅仍然怔怔地,她希望有一日可以把六0九室的故事告訴端木。

  舞伴

  邱小岫週末往醫院陪祖母.

  老人家握住孫女兒的手問:「沒有人約你嗎?」

  「有,同事們搞舞會,我嫌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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