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地方可多呢!我們今天去跳舞。」我據實說:「要不去CAGE,或是VAMP。」
大哥上下打量我:「你好像很會盡地主之誼。」
「我有點喜歡她。」我坦白的說:「你不介意吧?」
「我十分介意,我希望你不要過份。」大哥說。
「是你叫我去接飛機的。」我說:「是你叫我招呼她的。」
「明天你可以告訴她,我已經另外找到愛人了。」
「我不打算這麼快說,有種你自己告訴她。」
「沒義氣。」他埋怨。
「你答對了。」我說。
我與咪咪去跳舞。
她跳得極好,我們探戈哈騷了整夜,她非常耐心地教我新舞步,我們一身大汗,但是刺激得很。
之後去吃紅豆冰。我陪她回旅館時依依不捨。
「家泰,謝謝你。」她笑著拉起我的手:「我真沒想到我會這麼愉快,我還不想來香港呢。」
「見不到家楣,有沒有失望?」
「沒有。」她說:「他遲早要見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他並沒有去新加坡。」
我目瞪口呆:「你知道?」
「當然知道,家泰,我可不是笨人呵!」她眨眨眼。
她把一切看得這麼樂觀,倒也很好。
我嚅嚅的說:「你知道家楣,他……」
「我太清楚他。」咪咪哼一聲:「我倒要瞧瞧,他什麼時候才肯出來見我,我不相信他一輩子躲我。」
「不要恨他。」我想說:不要傷心,但沒出口。
「我?恨他?我才不恨他,恨他的人自然有的,不是我。」咪咪說:「明天你有沒有空?我想去廟宇走走,我提過的黃大仙。」
「我放暑假呢!當然有空。」我說:「不怕。」
「謝謝。」
她閃亮的神情是這麼吸引人。多麼不幸,這個女孩子不久便會離我而去。她很適合我的要求,是哥哥的女朋友呢,哥哥會怎麼想?
「她怎麼說?」哥哥緊張的說:「你有沒有說到我與蓓莉的事?」
「這已沒有什麼重要性,她知道你故意躲著她。」我說。
「她哭了嗎?」大哥又問。
「沒有,她沒有哭,她是不哭的,你滿意沒有?」我說:「而且她一點也不恨你,她說的。」
「我不相信!」他說:「除非她沒有愛過我,否則一定會恨我!」
我冷笑,「多麼自私的人,自己不能愛人,又想人家愛你,真不是個人。」
「不行,我要見她!」
「OK,我替你打電話給她,也許這次她會感動到哭也說不定。」
在我的諷刺之下,大哥的信心搖動,他大情人的形象彷彿有點沒落崩潰。
他喃喃的說:「什麼?她難道不傷心?不能置信。」
「你下錯了蠱,她沒中降頭,所以談笑自若。」我再火上添油。
「你少跟我裝神弄鬼的。」他咆哮起來。
我聳肩。
蓓莉卻來找我。我開頭還以為是咪咪主動來看我,心幾乎從胸膛中跳出來,誰知卻是蓓莉。
「嗨,大嫂。」我笑嘻嘻地吃她豆腐。
「算了,家泰,我與你大哥都快鬧翻了。」
「為了什麼?我問:「告訴我。J
「家楣有個舊情人在香港,是不是?」蓓莉問。
「你聽誰說的?」我問。
「家楣與我吵架的時候,暗示我不要太囂張,他說有女人肯為了他,千里遙遙來找他,他說我應該心足。」
「放屁!」我罵。
蓓莉大喜過望。「什麼?你說沒這事?」
「誰從老遠來看他?他想!」我既替蓓莉不值,又替咪咪不值,「別去睬他,他故意嚇唬你的,你裝成沒事人似的,他才害怕呢。」
「那麼住在怡東酒店八O九號房的是什麼人?」蓓莉仍然不放心。
我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說:「你答應別告訴任何人,連家楣也不說。」
「好,是誰?」
「是我的女朋友。」
蓓莉驚喜過望:「你這小鬼,偷偷不聲不響的居然找到愛人啦?幹嗎神秘?家楣也不讓知道?」
「家楣聽說過,」我一直吹牛,「所以他藉此跟你耍花槍,他臭美,人家是來看我的。」
「你爸爸媽媽知道嗎?」蓓莉問。
「也不知道,怕他們逼我結婚。」我鬼鬼祟祟的說。
蓓莉的陰霾,一掃而空,笑道:「我明白,你們兩兄弟一般的壞。」
我也笑,「對了。」
「她叫什麼名字?」蓓莉問:「美不美?」
「很美,來,看照片。」我把寶麗萊照片給她看。
她取過我們兩人合攝的照片看。
「呵,真的很美,一雙眼睛那麼大。她說:「很配你,她有幾歲?」
「十九歲。」我說。
「噯,家泰,祝你們開花結果。」
「謝謝。」我說。
「有好消息要告訴我,我替你們籌備,」蓓莉熱心的說:「畢業就可以結婚的。」
我推塘,「她在火奴魯魯島還有學業,我們還沒有說到這個問題。」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蓓莉真好奇,「去夏威夷旅行一次?」
「是!就是那次。」我連忙乘機說。
「手腳真快。」
把蓓莉打發走之後,去找咪咪。
咪咪說:「你到夏威夷的時候,住哪裡?」
「在火奴魯魯住亞拉莫橫娜。」我說:「我一直喜歡草裙舞,太美妙。」
「會不會再來?」她看我一眼。
「為你,我會來。」我說。
「你太好了,家泰。」她笑道。
「希望你對我們家裡人改觀。」我說:「弟弟不一定要像哥哥,你知道。」
「家楣也是很好的,除了對女人不專,他沒有缺點。」咪咪說:「我很清楚他。」
我們到黃大仙求籤,咪咪把筒子搖了半晌,全世界的簽都「嘩啦」一聲倒在地下。廟裡有人出來說她沒有誠意。她作罷。
我求的時候同樣事情又發生,幾乎被和尚趕走。
咪咪諧趣的說:「菩薩罷工。」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逗留很久。看他們為亡魂超渡唸經,撒錢撒花。味咪舉起照相機很用心地按快門。而我的寶麗葉記錄了她獵取鏡頭的神情。
她很詫異,「為什麼用這種相機?又沒有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