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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熊詠琴發呆。

  「我經不起這七十二小時的考驗,我一會兒就下去向梁太太告辭。」

  熊詠琴不置信,「丘玉芳,你是以退為進?」

  玉芳歎氣,「你把孫子兵法背得滾瓜爛熟,祝你用兵如神,節節勝利。」

  熊詠琴大眼睛轉了轉,丟下玉芳,先去換衣服。

  早餐桌子上大家都很沉默。

  柯寶宜只敷了口紅,一張臉白皙細緻,無論喜不喜歡她,都必需承認她是個美女。

  梁定邦沒有下來陪人客吃早餐,只有羅女士與她們同坐。

  半晌,羅女士開口,「玉芳,你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玉芳一怔,呵,熊詠琴已經通風報訊,即使丘玉芳改變主意,也已經來不及。

  好一個丘玉芳,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說:「我有點私人原因,想早走一步。」

  羅女士臉色一沉,「是我招呼不周到嗎?」

  「不不不,」玉芳說:「家母來電,說她身體不舒服。」

  柯寶宜驚奇地睜大了她的大眼睛。

  羅女士頷首,「那我是肯定留不住你了。」

  玉芳答:「我心意己決。」

  玉芳回到樓上收拾行李。

  自窗口可以看到柯寶宜與梁定邦雙雙在草地上散步。

  玉芳笑了。

  她身後傳來羅玉薇的聲音,「脾氣那樣硬的人遲早會吃虧。」

  玉芳順口答:「在艱苦的時候,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那又何必早走?」

  玉芳溫和地說,「因為成功不是一切,況且在這場比試中,贏了比輸了更慘。」

  「如何見得?」

  「這是一場不公平比賽,評選員目的是叫我們獻媚出醜,我又何必被你們玩弄?」

  羅女士吃驚,「世上竟還有這樣鯁直的人。」

  玉芳笑笑,「我也覺得奇怪,也許,在我心底下,始終認為你是一個值得論理的人。」

  「玉芳,不要辭職。」

  「讓熊詠琴來做我的上司?我已領教過她的為人,我不想與她相處。」

  玉芳拎起行李。

  「我叫司機送你。」

  「梁太太,很高興認識你。」

  「玉芳,我很遺憾。」

  「相信我,梁太太,完全沒有必要,宇宙有的是人才。」

  像熊、柯二人那樣的人才。

  丘玉芳離開了火奴魯魯。

  臨上飛機,她才發覺她沒看清這島上的風景。

  玉芳苦笑,她在飛機上打了一個盹。

  以後,無論多忙,都要記得抽些時間出來享受生活。

  回到家,她淋一個浴,上床睡覺。

  有電話進來,錄音機開動:「丘玉芳小姐,總經理找你,請速向公司報到。」

  玉芳擺擺手,轉一個身,墮入夢鄉。

  第二天,玉芳睡足了,伸一個懶腰起來。

  後悔嗎?

  不。

  一個人總不能做每件事都後悔,王月桂那裡,她自然會好好交待,休息三兩個月,再另覓新工作。

  電話又進來了,「玉芳,你在家嗎,快來聽電話。」

  是王月桂的聲音。

  玉芳連忙去取起話筒。

  「怎麼兩天就回來了?」

  玉芳苦笑,「行動失敗。」

  「快回公司來,我有話說。」

  「給我三十分鐘。」

  玉芳立刻換上衣服梳洗出門。

  在車子裡,趁紅燈之際撲了點粉。

  王月桂在等玉芳。

  她滿臉笑容迎出來。

  奇怪,玉芳想,就算想安慰她,也不用擺出這樣客氣姿態。

  「坐下,玉芳。」

  玉芳歎口氣坐下。

  「恭喜你,玉芳,羅董事長今晨來電,決定升你為總經理。」

  玉芳張大了嘴,十分驚奇意外。

  「還有,羅女士叫我告訴你,梁定邦先生同柯寶宜小姐宣佈訂婚。」

  玉芳幾乎不相信耳朵。

  「看,多好,你們各自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玉芳問:「熊詠琴呢?」

  王月桂笑,「沒有提到她,喂,玉芳,不可能人人得獎呀。」

  是,其人是非太多,難以相處。

  「丘玉芳,你終於升了。」

  玉芳捏著一把汗,「我對羅女士十分無禮。」

  「她說了,十分欣賞你個性鯁直,認為難能可貴,還說,你有我當年影子,公司就是需要這種只管苦幹不耍手段的人才。」

  「啊。」真是難得。

  王月桂感慨,「我小覷了羅女士,我一直以為她冷淡我。」

  丘玉芳吁出一口氣,「好險。」

  「玉芳,我好佩服你,這一招叫釜底抽薪,沒想到你敢用上。」

  「我?」玉芳連忙說:「我是真心想退出,這不是手段。」

  「得了,」王月桂揮揮手,「在師傅面前還不坦白?」

  玉芳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來,」王月桂說:「試試這張大班椅可適合你,可要換過一張。」

  新娘花球

  江保安與周敏如幾乎是一見鍾情。

  在朋友的婚禮上認識,新娘拋擲花球時,敏如剛好轉過頭來,接個正著,大家向她鼓掌。

  當時敏如還想,連男朋友也無,這束花球是浪費了。

  走回教堂,江保安向前自我介紹,並自願送她返家。

  兩人談得投契,訂下約會,一路有進展,終於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敏如視蛇球為幸運星,在家比較乾燥的角落吊起它,結果它變成一束干花,仍然美

  麗,不過體積縮小許多。

  江保安每次看到,都說:「嗯,是新娘的花球。」

  兩個月後,敏如被公司派到溫哥華開會,住在酒店裡,因是冬天,五點鐘天色已暗,敏如躲在房內吃冰淇淋,忽然有人敲門,她揚聲問是誰,外頭站著的是江保安。

  他從來沒說過要來,可是忽然抽得出空,便跑這一趟。

  自公司出來便直赴飛機場,飛行十二小時,馬不停蹄,待敏如見到他時,他雙眼有紅筋,臉上有鬍髭茬,可是仍然有憔悴美。

  「你怎麼來了?」

  他聳聳肩,「心不由主。」

  敏如與他緊緊擁抱。

  半晌,他想鬆手,可是敏如仍然緊緊抱住不放,整個臉埋在他胸膛裡。

  這也許是她一生中最愉快的一刻,她喜極而泣。

  「這是幹什麼?」江保安故作訝異狀,「你想佔有我?」

  第二天,他們走過酒店樓下一家珠寶店,保安推門進去。

  敏如說:「在加拿大買珠寶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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