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凝淚檉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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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因為不論她如何想,他都將讓她重新戀上他!他眼中登時閃現勢在必得的堅定鋒芒。

  相對於伊利邁.法西斯熠熠的目光,檉柳一向幽幽的美眸突然變得更加黯淡無光,整個人顯得更加朦朧了。

  儘管她心中早已認定自己在他心中並無份量,所以凡事看得極淡,不讓自己抱有絲毫的奢望,一派天真的認定那樣就不會再受傷害。

  可如今絕情的答案由他親口道出,百般滋味卻同時襲上她的心頭,既苦且澀,令人難以消受,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內心深處依然存有一絲絲的企盼,企求他的情,盼求他的愛。

  「你該是幸福的,眼淚不適合你。」伊利邁.法西斯以指輕抬檉柳泫然欲泣的小臉,俯首吻去她盈眶的淚珠。「無論你懂不懂幸福,我都會讓你幸福的。」凝望她的眼儘是深情。

  「幸福?!是啊,我是該幸福的,因為你要我幸福。」她的手再次貼放在他的心口,「可是……」偷來的幸福真是幸福嗎?就算她願意欺騙自己,當它是種幸福,可這種朝不保夕的幸福又能維持多久呢?她黯然的閉上眼暗忖。

  「可是什麼?」他伸出另一隻手,包覆她擱在他心口的小手。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天生的幸福跟人為的幸福究竟差在哪兒?」她眼帶疑惑的望著他,「如果天生都不能長久,那人為的又能維持多久呢?天生是四年,那人為的是四天,四星期,還是四個月呢?」檉柳問到最後已幾近自言自語了,可頭卻仰得高高的,直望進伊利邁.法西斯的眼,尋求答案。

  乍聞她幽幽的控訴,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再次神情複雜的凝視著她毫無期待的眼。

  她知道了!

  她一定是猜到了!

  否則依她那麼溫婉的性子,絕不可能用這麼冷諷的語氣質問他,凝望他的眼神更不該出現那麼濃烈的控訴。

  穿透那雙淒淒的鳳眼,他甚至可以窺見潛藏在她眼底的怨。

  那濃濃的怨,化成一道道厚實的城牆,排拒他的關愛;無形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那悲慼的眼裡流入,在心底彙集成流,阻隔他欲靠近她的心。

  可是她是如何猜到的?

  她又如何確定是他?

  她不是早該認定他已死亡,所以才會帶著范柏堯亡命天涯?可如果她直認定他早已亡歿,那為何她能輕易識穿他的偽裝,篤定他的身份?

  難道……

  她根本知道他沒死,所以這會兒才會如此的篤定!可如果她知道他沒死,她為何要帶著范柏堯逃亡,甚至委屈自己成為他人的情婦?

  「一輩子。」儘管被自己所歸納的結論給震懾住了,伊利邁.法西斯仍被檉柳那雙淒絕、空洞的瞳眸給揪痛了心,因而下意識的脫口允諾。「因為你合該是天生幸福的女人!」允諾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真的是放不下她了,所以她當年為何叛離的原因都已不再重要了。

  「一輩子?!」她懷疑地瞅著他,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是,一輩子!」他疼惜地捧著她的臉,以吻封誓。

  儘管懷疑他所謂的一輩子是否能長久,檉柳仍是被他的承諾給甜了心,欣慰地勾起嘴角,死寂的心田泛上一絲春意。

  第七章

  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

  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生心傷。

  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生荒唐。

  檉柳倚在窗邊細細品味著無意問聽來的話,回想自己的一生。

  當年她被撿回行官時,注定了她一生心傷,可現在呢?她到底會一生幸福,還是一生荒唐呢?

  自從他答應給她一輩子的幸福之後,他的確貫徹了自己的承諾,想盡各種辦法讓她幸福,可是那種短暫的喜悅真是一種幸福嗎?真能貫徹一生嗎?

  這回再遇上他,明明是錯的時間,因為他已娶妻,也是錯的人,因為他不是她想望、系念的那個海上霸王,所以這如鏡花水月的幸福,是荒唐吧!

  「想什麼?」伊利邁.法西斯由背後圈住檉柳的腰,巧勁一使,讓她整個人倒進他的懷中,讓一柔一剛的身軀完全緊貼,不留絲毫縫隙。

  「想我這回遇見你,究竟是對的時間、對的人,還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她微側著身子,讓耳附在他的心口,聆聽他沉穩的心跳。

  「得到結論了嗎?」他溫柔的撫著她長長的秀髮,撩起一絲,湊近鼻端嗅聞專屬她的誘人芳香。

  「沒有。」儘管她認定自己將一生荒唐,卻無意讓他知曉,以免招來他的不悅。

  儘管不認同他,可身為一個好情婦,起碼該尊重飼主的論點。檉柳自嘲地叮囑自己勿忘本分。

  「是嗎?」凝視她閃爍的眼波,他很清楚她並沒有說實話,可卻無意戳破,以免連表面的和諧都不復存在。「需要我幫你下結論嗎?」挑起她的小臉,柔柔的吻著她始終蒼白的臉色,企圖為她增添些許血色。

  雖然大補小補不斷,她卻不知補到哪兒去了,身子始終不見健朗,臉色也總是蒼白如雪,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不用了。時間會驗證一切的。」她環抱他雄健的腰桿,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都交付給他。

  「今天我正好有空,告訴我,你有沒有想去哪兒?」他將臉貼在她的頓邊,舔吻她敏感的耳垂。

  「哪兒都行嗎?」被他逗得全身無力的檉柳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中,任他暢所欲為。

  「嗯。」

  「我想去海邊。」這是她多年來的想望,可卻總是卻步,只敢遙望大海。

  「海邊?」伊利邁.法西斯神情複雜的抬起頭,盯視她埋在他胸前的黑色頭顱,臆測她的意圖。

  「對,海邊。」她也抬起頭,迎視他探索的鷹眼,眼中一片清澄。

  檉柳赤著腳踝在沙灘上,一路前進,留下一長排的腳印。

  越行越近海邊,她的神情就越朦朧,幽幽的眼眸癡望著碧藍的海水,以狂亂的眼神熱切地搜尋著海平面,彷彿想穿透海洋找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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