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凝淚檉柳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3 頁

 

  「是!」

  個個個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點三十分。

  「啟稟宮主,有宮後的消息了。」

  「我要的是人,不是消息。」伊利邁.法西斯冷冷的眼光中透著極度的不滿意。

  「請主子息怒,目前已經完全確認宮後的確在國姓鄉中,只是見過宮後的人並不多,所以暫時還不能完全確認他們所找到的那四個外地人就是宮後他們,可是……」

  「好了,不用說了。直接過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是。」熟悉地形的土忙指示司機朝西駛去。

  車行不過五分鐘,土專屬的行動電話驀然響起,聽進伊利邁.法西斯耳裡卻宛如聽見喪鐘響起,不祥的預感霎時推上最高點。

  「不許接!」就在土要按下通話鈕的瞬間,伊利邁.法西斯大喝一聲,適時阻止了他的動作。

  土詫異的朝後望了一眼,就見伊利邁.法西斯臉色異常難看的回瞪著他,嚇得他忙轉回身去。

  土瞄了一服液晶螢幕,意外的發現來電的人竟是總管,心知必有要事通知,無奈礙於伊利邁.法西斯的命令,他只得放任它繼續響,既不切斷,也不接起,暗忖總管在響了三聲後丕不見他接電話,就該知道他不方便而自動斷線,可是詭異的,電話非但沒自動斷線,甚至還主系統強迫斷線後再三響起,擺明了非要他接聽不可。

  「關機。」電話鈴聲每響一聲,伊利邁.法吐斯心中的不祥就越濃一分,所以越聽也就越心煩,臉色因此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是總管……」

  「不要理他!關機。」伊利邁.法西斯無意位瞥到了車上的電子時鐘。

  一點四十分!

  冷汗驀地由他的額際滲出,不知為什麼,也的腦中忽然浮現中國人的諧音忌諱,四、十皆同死音。膽戰心驚的他不禁自問:此時產生之種聯想代表著什麼寓意?

  就在此時,原本一直緊跟在後的隨行車輛忽然自動散開,將伊利邁.法西斯的座車圍困其中,讓它動彈不得。

  伊利邁.法西斯還來不及發飆,已經有人入某一輛車中走出,手中拿了一隻通訊電話朝也們快步行來,此時空中似乎也起了騷動,似乎又有其他直升機加入。

  「總管急電。」來人神色慌亂,顧不得請示更直接將電話交給土。

  直覺有大事發生,因此土忙接過電話,不到三十秒立刻神情凝重的收線。

  「啟稟宮主,總管來電,行宮的地層儀測出南投地層似乎有異動,請緊急撤離。」

  「不!沒找到幸福,任何人都不許撤離!」

  「可是宮主……」

  「別說了,如果非撤不可,那你們自己撤,我絕不離開。」伊利邁.法西斯打開車門,跨出車廂,走到司機那邊,厲聲命令:「下車!我來開。」

  「宮主!請緊急撤離!」

  「你們要走,我不強留,可是要我現在離開,絕不可能。」強烈的不安令伊利邁.法西斯理智全失,以致沒能留意到暗夜中有技銀針破空而來,準確的扎中他的昏穴。

  「全速撤離!」夜空中傳來月的喝令。

  訓練有素的人員當下迅捷的跨出車外,一一攀上直升機拋下的繩索,不到三分鐘,所有人全都上了直升機。就在此時,大地先是晃了一下,照明設備逐漸消失,而後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同時,忽然一陣強烈搖晃,恍如地牛打滾似的,使人一陣天旋地轉。

  人們還來不及恢復過來,另一波地震再次襲來,房子被搖晃得嘎嘎作響,須臾,全台陷入黑暗之中。

  而南投縣國勝鄉的南港村,一個被稱為「澀仔坑」的溪谷,也在這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點四十七分時刻,驀地響起一聲劇爆,溪谷兩旁的峭壁,山石崩落,這座九份二山,一瞬間,山谷易位,溪成湖,房屋沒,四十名村人全被活埋在兩百公頃一百五十公尺高的土方下。

  九二一大地震,芮氏規模七.三,是台灣有史以來極為罕見的強烈地震,整個南投縣十三鄉鎮市無一倖免,因為車籠捕和大毛埔雙冬兩條大斷層從台中縣南下穿經南投縣大部分鄉鎮,然後在竹山會合,再加上震央就在日月潭附近,才會導致兩千多人死亡,八千多人受傷,近四十人失蹤,三十五個人被埋困,上千棟房屋倒塌。

  這樁人間慘事雖因總管的及時示警而使所有到山區尋找幸福的人員都幸運的逃過一劫,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這本該是件值得大肆慶賀的事,可是整個海上行宮的氣氛卻顯得異常的詭譎凝重。

  因為檉柳的證件、衣物在易位的九份二山中被發現了!

  「幸福,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在藉機報復我之前裝死騙你的對不對?」伊利邁.法西斯失神的望著手中貼有檉柳照片的相關證件喃喃道。

  當他一醒來,得知整座九份二山山谷易位,他還抱著一絲奢望,告訴自己他的幸福必不在南投境內,就算在,也一定能夠順利逃過災動,可是才剛那麼想著,總管就一臉凝重的判了他死刑,甚至將幸福的衣物與證件一併呈給他,逼他不得不接受她的死訊。

  「幸福,你在氣我不讓你見孩子,所以才躲起來,對吧?」伊利邁.法西斯雙眼滿是血絲的捏緊手中的身份證。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生離不苦,死別才椎人心、散人魂,莫怪當初他與幸福重逢時,她形容憔悴,僅剩一副空軀殼。

  「幸福,我的幸福,你真的忍心這麼折磨我嗎?」他站在窗邊,望向闐黑的大海,將幸福的身份證壓在心口,無語的悲泣吶喊。

  「就算你捨得我,難道也捨得初生的稚兒嗎?啊……」心中悲拗的伊利邁.法西斯再也壓不住心中狂亂奔騰的血氣,抑鬱的鮮血隨著他的嘶聲吶喊無預警的噴出,濺上雪白的窗欞。

  五年後像是被傳染了似的,這五年來,伊利邁.法西斯也養成了站在窗邊的習慣,只不過他望的不是海,而是海的另一邊,那有著他最悲勵也最感懷的亞洲小島--台灣。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