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一切有我在。」
堅定的聲,奇異的令人有一股安心的力量,少女忍不住將手放上他相邀攤開的大掌上。
回到城鎮時,兩人站在斷垣殘壁前,放眼望去只見塵煙漫漫,蕭索的破落景象,何來城鎮,這裡分明荒廢甚久!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少女奔進這片荒涼中,不敢置信的驚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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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沙走石的街道上,成堆的屍骨橫臥,共同的特點是屍首分家,更多的腐屍佈滿蟲蠅蛀食,腥臭瀰漫,整座城鎮死屍多到遍地的程度,以至人氣一走近,密麻的腐蟲便嘩地竄開,情況極是駭人恐怖。
「這些人看來死了好一陣子了。」紅髮男子溫聲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女子抱頭激喊。「我剛由這逃出來,才沒多久……怎麼會……」
「三個月前這座城鎮慘遭瘟疫和疾病肆虐,根本無一人倖免。」
「瘟疫……疾病……」彷彿再次聽到了那迴盪在耳邊的呻吟哀號,她愕捂著雙耳,一幕幕的情景像剎那湧上。
三個月前,整座城鎮的人忽在一夜間全倒下,有的人更是到了黎明就已成皮包骨,更可怕的是明明還有生命,肌肉卻一寸寸縮去,導致骨頭突穿皮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成活骷髏……無一人倖免……
「可是我明明才從城中逃出……我……」她回頭,看著身後的紅髮男子,對方的神態有著一絲……悲憐,隨即發現腐屍之蟲避開他卻爭湧的爬上自己,女子駭恐的連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一道環光劃過,分首的屍骨倒入塵埃,沒入蟲蟻中。
「主人。」深藍服飾的剛毅男子收回手中的銀青長劍,對紅髮男子恭敬一喚。
「傑,你真是乾淨俐落呀!」
「他們早已全都死亡,還被人操控著屍身為禍,根本痛苦至極,唯有銀青劍斷首,才能讓喉中的氣散盡,不再受人控制。」
「真正不再受控制,是誅殺元兇,潤呢?」
「在這,尋遍整座城,就是找不到妖魔氣息。」另一名敦厚男子從斷壁的巷內走出。
「找不到?」紅髮男子笑笑環胸。「一夜之間就讓整座城成死城,還操控著死屍亡者,繼續讓這座虛假的城鎮誘騙往來商人旅者,以疾病噬食生人之氣,這麼大的妖魔怎麼會找不到呢,用眼睛看都知道在哪了。」
「主人已知道對方在哪?」兩名男子訝異看著四周。
紅髮為首者只是淺淺勾唇,大掌耙理過額前的紅髮,眉心中像隱隱透出一抹與發同赤的炎光。
「妖魔究竟在哪?傑、潤,你們說呢?」紅瀲發下的雙眸瞇起,唇笑的相當別具深意,像正在期待什麼好玩具般再次問道。
還未不及回答的兩名男子,就聽到另一個回應的聲。
「這太簡單了,如果我們在這,那站在主人眼前的該是什麼呢?」
兩名男子錯愕的望向聲音來源處!
密麻的蟲蟻下,一個蠕動的形體忽地坐起,滿佈的腐蟲蠅蟻因而撒下,一具無頭的女屍,竟是方才最後一個被斷首的少女!
「你——」
「區區妖魔,你以為殺得死我們嗎!」
無頭少女在說話的同時,身軀倏飛起,直往高空燦射昊光的水晶球而去,強烈的光茫讓人無法直視,隨即聽到天際傳來長嘯聲。
「聖獸!?」聽到這響徹雲霄的獸吼聲,兩名男子神色大變!
盤飛天空的大鳥緩緩降下,大爪分別停棲在紅髮男子雙肩上,一隻淺米色的大雁,雙翼卻為深藍毛羽,碩大的身軀幾乎有兩個壯漢站開般巨大,最奇特的是它有雙頭,長頸上別著金色環圈,精銳的圓瞳炯炯注視著眼前這兩個冒牌貨。
「不演這一手,還真難把謹慎的你逼出來,疫病之魔。」拔挺的身軀,散揚的紅髮,充滿迫力而來。
「怎麼,敢當冒充者,卻不知對方竟是聖獸嗎。」見愣在眼前的二名男子依然動也不動瞪著,來人笑道。
「擁有聖獸,你不是光城聖院一般的獵魔者。」一晃眼,帶著綠藍光芒的二道黑影迅即合而為一。
前方一個灰髮幅豎,雙耳尖長,面孔削瘦雪白的面龐,眼瞳濃濁的像別上去般,不如尋常人有眼皮、眼瞼之分。
「呼,被那些蟲爬的癢死了,結呆竟然是逮一個這麼醜陋的魔物。」左邊的雁鳥頭潤晃了晃,攤了攤左翅,伸懶腰似的。「幸好疫病之魔笨的很快上勾,否則再裝下去,我怕自己快露底。」
「那是你太沒用了,只要主子一聲命令,我可以裝一輩子死人!」右邊的傑昂然抬首,相當驕傲。
「是誰剛開始抗議不當屍體被蟲爬的!」潤嗤聲。
「是誰當個屍體還在那扭動不停,擺明只愛說大話!」傑回駁。
「笑話,誰叫你演個女人,看到主人還要一副呆愣相。」
「誘敵就要演得真,我只是把每個女人看到主子的反應照實演出來而已,哪來你接下來只會哭天喊地的叫救命。」
「被瘋子追殺不喊救命,難道要喊幹得好嗎!」哼。
「主人。」兩隻大鳥頭,同時轉向正中央的紅髮主子。「你說,誰表現的好?」
「嗯……」火紅頭顱沉思撫顎,顯在思考。
「主人想說的一定是我,傑!」
「是我,潤!」
大鳥頭互朝對方叫囂,展開大翅振鼓,氣噴得頗有蓄勢待發之狀。這兩頭巨雁變成人身的時候看起來有模有樣,實際個性卻完全像人界中十二、三歲的小孩,經常吵鬧不休。
「傑、潤。」正中央的主子輕聲一喚。
「主人!」雙邊大鳥頭馬上恭候在旁。
「你們是怎麼被那傢伙殺掉的?」
像問到重點般,大鳥頭同時委屈一嗚。
「我才執行完任務把活屍死人全殺盡,忽然頭就被轟掉,如果不是主人有計劃,我早回頭砍這死妖魔了。」潤垂淚,因為雖不會死,可是很痛。
「我被攔腰砍斷,就這麼成了二截,這麼窩囊的事,如果不是為了主人,我是絕對不幹的!」傑淚眼紅眶,向來要比潤冷靜的它,也很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