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扯開上衣,胸口上附著一團氣茫,肌肉正扭動的像要裂開!
氣茫竟轉到他身上,林德大驚,看著這方那團霧中紅光,血噴出,胸腔已綻裂,他——來不及了!
紅光中,細微汗珠自繁澔星額鬢淌下,他相信對方也好不到哪,與舞天飛琉這一戰已成耐力之爭,誰退誰便輸,彼此幾乎將自己與外界隔絕,專注於自己的力量上。
「不……不行,我一定得……通知澔星大人……」海上小舟早沒了行進動作,林德視線模糊,他借劍上的聖氣壓住胸口,拚力拖緩氣茫的吞噬,奈何這份氣茫非同小可,胸膛血肉逐漸大開,心臟正急著迫出!
憑著最後一股力,林德由身上拿出一株透著清光的小櫻花,櫻花有春之聖使的力量,這是最後一線希望。
「澔星大人——」隨著心臟破膛彈出,林德仰天高喊,揚開櫻花瓣,櫻花瓣的清光包覆住飛出的心臟,如疾箭般射出!
清聖的力量劃空馳射,比雲快、比風疾,像要穿破空間般,終於驚動每一個深陷戰局中的人!
「春!」同為四季司聖,春之印的先天之氣讓夏第一個察覺!
「出事了!」一道聖氣劃空,卻有魔邪之氣往海上來,抽離浪濤之琴的專注,舞天飛琉馬上感應到大海的情況。
清聖之氣猶帶血腥,夏大感不妙,無法再留戀戰局,帶起腳下火擎,他毅然抽身,消失在海面上。
舞天飛琉也撤開手,浪濤之琴恢復為藍、白雙帶回到飛琉腰上。
「好重的肅殺之氣,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南邊村落通過大海,風……」正想動身前去察看的舞天飛琉回頭卻見坐在石道上的人,捂著胸口,鮮血淌下唇角!
舞天飛琉一驚,眨眼間來到對方身邊。
「你怎麼了?風——」她接住昏倒在臂彎中的人,只見對方面色蒼白唇角湧出更多的血絲。「要你別回想,別感應,你……」
「飛琉……你別離開……飛琉……」
「我不會離開,聽我的話,別回想,也別用力量再做任何事。」舞天飛琉腰上的浪·濤令發出光芒,她壓住風的胸口,將氣運進。
海上飄蕩的孤舟,繁澔星立於船首,看著船上一大一小胸腔空洞的屍首,手上拿著林德被櫻花瓣包住的心臟,心臟早成炭黑,顯是櫻花瓣淨化掉了魔氣,才免去林德淪為活軀殼的痛苦。
紅瞳一片沉寂,沉到讓人無法得知他此刻的喜怒,未幾,海空之間迴盪著狂怒痛號,隨著大海風揚,小舟紅焰滔燃!
而村落裡,除了成堆的心臟和數把的斷劍外,一地枯萎落櫻,沒發現任何屍體!
第三章 月光佳釀
玉脂泉杯飄漾著清香酒液,白髮老者一飲而盡,隨又將之置於月色下,很快地,月光匯聚於杯中,再次為這隻玉杯灌注了淡金酒液,柔白之澤微漾,極欲引人一品這月光釀的美酒。
白髮老者一杯杯的飲盡佳釀,面色卻見凝重,望月徒歎。
「有著月光佳釀,還這麼眉目深鎖,可見大司聖您遇上不小的難題吧!」男子的聲音,總是不脫一抹看戲似的悠哉。
「席斯!」一見來人,光城聖院的大司聖揚高一雙幾乎蓋眼垂面的白眉須,連嘴上的垂胸白鬍鬚都像翹起般。「你終於從銀月古都回來了,收穫如何?」
「這……嗯哼!」席斯清清喉嚨。「長途奔波往返喉嚨總覺得……干呀!」
「來人——」大司怪忙要喚人送上茶水。
「咳……我的喉嚨比較習慣用上等美酒來滋潤,最好是月光釀的美酒。」他坐到大司聖旁,望著能將月光釀成美酒的玉脂泉杯。
「當然,當然。」大司聖意會,馬上將玉脂泉杯內的酒倒入一旁的小杯中。
這一年養了一撇小鬍子的席斯,見到這上等佳釀,更是得意的以姆指撇過嘴上的淡須,自從開始有了小鬍渣後,這幾乎成了他慣有的動作。
「果真是上等佳釀,光香氣就不是一般酒可比的。」席斯大為讚賞的仰杯,一小口酒液入喉,恰恰潤了他的喉嚨便沒有下文。
「應你所求,上等美酒滋潤,該你說說銀月古都一行如何了?」大司聖白眉、白鬚湊近,呵笑的眼彎嘴揚,不見慈祥頗見奸詐。
「潤了我的喉,潤不到我的心,心靈乾渴,不好想起事情的經過,對銀月古都的事就更不好記起了。」
「月光佳釀得之不易,自然每一口都有它該得的代價,這代價只要值得,潤你心、肝、脾、肺、腎都行。」大司聖將玉脂泉杯再度放到月光下,淡金酒液再度盛滿杯中,酒香誘人。
「這該看大司聖心中所盼望的代價是什麼?」
「自然是不虛此行,得到月帝頷首的佳音。」
「說動月帝借出鑒月鏡可不是個簡單任務,尤其在春搞砸了跟月帝的婚事後,這趟任務的艱困就更不用我說。」
「若非如此,怎麼敢勞動你這位神官中的智多星出馬。」大司聖拿起玉脂泉杯,對一旁瞇眼干吞口水的傢伙,品飲的回味有聲。「我看月光很快要隱藏起來,再耗下去,小心今晚的月光佳釀你就只有潤喉的份。」
「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敢跟大司聖您討杯水酒喝呢。」
大司聖白眉下的雙眼馬上大亮,樂呵呵把已在月光下又注滿一杯的佳釀倒給席斯。
「不愧是神學院裡我最得意的門生,來、來,多喝點,這趟真是辛苦你了。」大司聖眉開眼笑的主動連斟好幾杯,「月帝真的答應借出鑒月鏡了?」
「當然,可費了我一番唇舌,您也明白,春對月帝做下的事,雖有學院長出馬,頂多也是暫時安撫月帝的怒火,真正讓月帝首肯借出鑒月鏡,多少還是靠著我曾擔任過他老師的關係。」
「哈哈哈,幹得好!」大司聖仰天大笑,捻過飄長白鬍鬚。「這麼說鑒月鏡你已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