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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想到潘先生離開倫敦,可能是因為出了新的狀況。也許是闖入者再度造訪嚇到了他。無論如何,我推斷接下來只有一個合乎邏輯的作法。」

  「是嗎?」他的眼中精光一閃。「什麼作法?」

  她無法確定他的心情而猶豫不決。接著她微微傾身向前,壓低聲音說:「我提議我們趁潘先生不在時,搜查他家,也許我們會找到他為什麼離開倫敦的線索。」

  令她驚訝的是,亞特竟然點頭同意。「好主意。今晚稍早時我也有相同的念頭。」

  「你早就知道他離開倫敦了?」

  他聳聳肩。「聽人在牌桌上提起的。」

  「原來如此。」她的精神重又振作。「如此說來,我們的想法顯然十分契合。這樣很令人滿意,對不對?」

  他神秘莫測地看她一眼。「不如其它形式的契合來得令人滿意。」

  她決定不去理會那句話。他今夜的心情真的很奇怪,她心想。但話說回來,她並不是真的十分瞭解他。也許在他的性情中原本就存有這種奇怪的一面。她覺得他們還是只談公事比較好。

  「我認為我們應該在夜裡去潘家。」她說。

  「讓鄰居注意到他家在沒人時亮起燈光?不,我認為那並非明智之策。」

  「喔。」她思索片刻。「你建議我們在白天進入屋子嗎?那樣會不會太冒險?」

  「潘家的庭院四周有高牆。等我一進去,就不會有人看到我。」

  她過了兩秒鐘才領悟他的意思。「慢著,」她生氣地說。「你休想獨自行動。這是我的計劃,我打算親自執行。」

  他瞇起眼睛。「這件事由我來處理。我去搜查潘家時,妳給我乖乖地待在這裡。」

  他對權力的傲慢篡奪令她忍無可忍地跳起來。「我堅持跟你一起去。」

  「妳這種處處跟我作對的習慣越來越令人惱火了,玫琳。」他緩緩放下空酒杯。「妳在僱用我調查這件事之後,又挑剔我的每個決定。」

  「事情不是那樣的。」

  「就是。這樣的過程令找厭倦。」

  她雙手握拳。「你忘了你的地位。」

  亞特連眉毛也沒動一下,但她立刻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我的地位?」他以令人害怕的平和語氣說。「我猜要妳在這件事情裡視我為同等人十分困難,我畢竟是個生意人。」

  她感到口乾舌燥。「我指的是你在我們協議中的地位。」她急忙解釋。「我無意暗示我認為你不是紳士,只因為你……呃……你──」

  「只因為我是『夢想商人』嗎?」他像貓看到花園裡的小鳥一樣懶洋洋地站起來。

  「你的生意與這件事無關。」她努力以深信不疑的語氣說。

  「很高興聽妳這樣說,夫人。」他張開左手。

  她聽到一聲鏗鏘輕響,看到他把原本握在手裡的物體扔到一旁。它落在桌子上。她好像看到金光一閃,但從她所在的位置無法分辨它是什麼。

  亞特走向她,她的視線猛地轉回他臉上。「亞特?」

  「謝謝妳忽略我與商業的不幸關聯,夫人。」他冷冷地說。「但話說回來,妳也無法太挑剔,對不對?」

  她退後一步,發現自己背抵著壁爐旁邊的牆壁。「看來現在不適合繼續談下去,我還是上樓回房就寢好了。我們可以等明天吃早餐時,再來討論搜查潘家計劃。」

  他停在她面前,兩隻大手按在她頭部兩側的牆壁上,把她困在他的雙臂之間。「正好相反,玫琳。我真的認為我們應該討論一下,妳對我的適當地位有何看法。」

  「改天吧!」

  「現在。」他的笑容冰冷,眼神則不然。「依我之見,妳沒有資格嚴詞批判我的缺點。畢竟傳聞說妳不但謀殺親夫,還縱火焚燬屋子湮滅罪證。」

  「亞特,你──」

  「我承認妳的獨特名聲,或許使妳的社會地位略高於一個從商的紳士,但再高也高不了一、兩步。」

  她深吸口氣,立刻發現自己又犯了大錯。他混合著汗水、白蘭地和獨特體味的氣味使她的感官一陣戰慄。

  「亞特,你今夜顯然有點反常。我猜是與那個梵薩歹徒交手,使你的神經過度緊張。」

  「是嗎?」

  「這也是意料中事。」她誠懇地向他保證。「真的,如果攻擊你的是倫偉,你能全身而退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今夜與我交手的不是鬼,玫琳。不是我自誇,我不但全身而退,還打得那個混蛋落荒而逃。但我的神經絕對沒有受到過度刺激。」

  「我的姑姑有治那種病的神奇藥水。」她的聲音聽來太尖了。「我可以衝上樓去拿一、兩瓶來給你。」

  「我只知道一種可靠的療法。」

  身為寡掃果然是有某種力量,她心想,那種力量使她池今夜覺得十分大膽。

  「你確定你想要冒險與黑寡婦做愛嗎?」她輕聲問。

  她撩撥春心的嗓音使他眼睛的顏色變深。「當妳的情夫和當妳的丈夫一樣危險嗎?」

  「很難說。我不曾有過情夫,你非冒險不可。」

  「我必須提醒妳,夫人,妳這會兒面對的是一個曾在賭場裡討生活的男人。」他扯掉她的睡帽,把手指伸進她的秀髮裡托住她的後腦勺。「如果賭注值得,我願意冒險。」

  他把她抱起來走向深紅色的長沙發,把她放在椅墊上,然後轉身走開。

  她看到他穿過房間,聽到他鎖上房門。期待使她渾身一陣戰慄,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懸崖邊緣俯視著波濤洶湧的未知深海。縱身躍下的衝動令人幾乎無法忍受。

  亞特一邊走向她,一邊解開襯衫。等他走到沙發邊時,襯衫已經在地毯上了。

  事情結束時,他癱在她身上。

  室內一片死寂。

  「真是該死。」他深受震撼地說。

  「亞特?」她小心翼翼地說。

  「這會兒又怎麼了?我警告妳,我不認為我的神經今夜還能承受更多的衝擊。也許我終究得叫妳上樓去拿妳姑姑的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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