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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頁

 

  「但倫敦現在只有他擁有大量的安眠藥草。」

  亞特拿起拆信刀,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這條線索不怎麼樣。」

  「你有更好的嗎?」她直率地問。

  他把拆信刀往桌上一扔。「沒有。好吧,我們就照妳的線索追查看看。」

  「怎麼查?我們不能搜他的屋子。它不像潘家那樣沒有人在,它會日夜都充滿僕人。」

  亞特緩緩微笑。「梵薩古諺云:『人滿為患的城堡,和空無一人的城堡一樣脆弱』。」

  「從來沒聽過那句諺語。」

  「大概是因為那是我剛才臨時編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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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凝視著燭火,直到它充滿視野。臥室的空氣裡瀰漫著蠟燭複雜的幽微味道。

  她集中精神,讓噩夢的情景似幽魂般飄進她的腦海。她不想再度審視那個噩夢,但別無選擇。她必須弄清楚夢境為何在上次有所不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沈浸在腦海的景象裡,再一次聽到大火的爆裂聲,再一次感受到鑰匙在她的手中。她瞥見地毯上金光一閃。鑰匙從她指間滑落,她彎腰撿拾,倫偉發出笑聲。她轉頭望向他,他屍體的手指伸向鑰匙……

  一聲尖叫響徹臥室。燭火閃動一下後熄滅,室內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剛剛發現是自己發出尖叫和打翻蠟燭,她就聽到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房門上緊接著響起拍打聲。「玫琳!開門!」

  一身冷汗、氣喘吁吁的她急忙爬起來跑去打開門鎖。拉開房門時,她差點被衝進來的亞特撞倒。

  「怎麼──」他停在門內掃視室內。

  「沒事。」她連忙說。「很抱歉尖叫的事。」

  他瞥她一眼,大步走到窗前扯開窗簾檢查鎖。他轉回身來望向熄滅的蠟燭。

  「我在打坐沈思,」她解釋。「想要記起夢中的影像。」

  蓓妮滿臉關切地在門口出現。「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手臂用吊帶吊著的潘伊頓出現在蓓妮身後,他的濃眉緊張地皺在一起。「是不是『陌生客』?」

  「不是,不是。」玫琳說。看到奈麗和管家也在走廊上出現時,她暗自呻吟一聲。「我在打坐,有東西嚇了我一跳。請各位不必擔心。」

  「這件事我來處理,翁太太。」亞特對管家說。「麻煩妳告訴其它人一切安好。」

  「是,先生。」翁太太一臉如釋重負地轉身帶著奈麗走開。

  亞特等她們消失在後樓梯時,才望向玫琳。「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夢。」她瞥向伊頓。「長話短說,潘先生,我經常作一個相同的噩夢。昨夜的夢有所不同,有一把鑰匙。」

  「鑰匙?」潘伊頓把頭歪向一側。「妳是說,開門的鑰匙?」

  「鑰匙怎麼了?」亞特問。

  「它一直在我的夢境裡,但昨夜它從我手中滑落時,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撿起它──」她突然住口,轉向潘伊頓。「潘先生,昨天你告訴我說,你不認為我拿給你看的那本小簿子會是秘籍。」

  「不可能是,它甚至不是用正確的語言寫的。」

  「但你我討論過它可能是某種密碼。」

  「那又怎樣?」

  她深吸口氣。「林斯磊爵士跟一個他當成是我丈夫鬼魂的闖入者談過話。林斯磊說他和鬼魂談到秘籍。倫偉的鬼魂似乎提到,即使找到秘籍,還會需要某種方法來翻譯它,因為看得懂那種古文的學者太少。」

  「沒錯。」潘伊頓說。

  「你則說過在迷宮偷襲你的『陌生客』要你交出鑰匙。」

  「妳的重點是什麼,玫琳?」亞特問。

  「萬一秘籍沒有被大火燒燬呢?」玫琳沉著地說。「萬一它落入某個人的手中,而那個人正在尋找解開它的秘密所需的密碼呢?萬一我一直在研究的那本奇怪的小簿子,就是解開秘籍秘密的鑰匙呢?」

  第十四章

  葛南索和費克文一前一後地抵達「夢幻閣樂園」的典雅餐室。他們看到對方時都吃了一驚,但迅速以客套的寒暄來掩飾驚訝。兩個人都沒能完全隱藏自身的不安,他們在打量火光照亮的房間時,都刻意迴避對方的目光。

  餐桌上擺了四個盤子,燭光照在水晶酒杯和銀餐具上。厚厚的絲絨窗簾遮住窗外籠罩在霧中的遊樂園,喧鬧的樂聲和人聲聽來低沈而遙遠。僕人始終不曾出現。

  私人餐室裡一片死寂。

  葛南索首先打破沉默。「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裡看到你。你也是這項計劃的股東之一?」

  「你指的是採礦計劃嗎?」費克文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大杯,但沒有問葛南索要不要也來一杯。「一開始就加入了。即將提早獲利。」

  「據說在一開始時的投資機會只限於少數幾位紳士。」

  「是的,我知道,只有受邀者才能投資。」費克文灌下半杯酒,從杯緣上打量葛南索。「看來你也是其中一。」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費克文。」葛南索的笑聲在小房間裡迴響著。「你知道我向來不放過任何遇到的好東西。」

  「是啊!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費克文靜靜地說。「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而我們兩個都認識歐查理。很有意思,對不對?」

  葛南索好像被那個問題嚇了一跳。「你聽說了?」

  「他的屍體今天上午被人從河裡撈起來嗎?聽說了。」

  「攔路搶劫的強盜干的。」葛南索說。「你記得他的脾氣。狂野、魯莽、愛冒險。花了太多時間在風化區。沒有在幾年前就摔斷脖子,或被風化區的流氓殺害,已經是奇跡了。」

  「對,奇跡。」費克文說。「但現在他死了,我們的小社團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天啊!克文,拜託你別再談歐查理了,好不好?.」

  「只剩下我們兩個,奇怪的巧合使我們兩個今晚都來到這裡,與投資計劃的主事者碰面,和被告知我們的獲利。」

  葛南索走到壁爐邊取暖。「你喝醉了。也許你應該等我們辦完我們的事之後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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