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更有趣的辦法處置她。」
校場中的每個法蘭克人看起來對如何懲罰姬熱拉都有自己的主意,沒有一個人向著她,面對步步逼來的法蘭克人,她向後退縮,搞不懂一個精彩的對練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凶殘,所有這些凶殘的傢伙怎麼都把矛頭指向了她?
忽然,崗塔爾站到了她的身旁,挺起瘦瘦的胸膛,雙拳緊緊握放在身體兩側。「別碰她!」
「滾一邊去,小毛孩子。」一個法蘭克人用一隻棕褐色的手臂將他推到一邊。「這裡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住手!」那個剛剛得勝的撒克森人喊道。他已經摘下了頭盔,姬熱拉認出來這是安塞爾謨,高特的兒子,他用胳膊肘搡開法蘭克人走近前來,手裡還提著劍。
「這兒沒你的事兒,撒克森人!」
「別碰我們的姬熱拉!」安塞爾謨毫不示弱。
那個受傷的法蘭克人加斯東,走了過來。「她對我的腳念了咒語,讓我摔倒。」
「讓你摔倒用不著咒語,你這笨驢。」圍觀的一個撒克森人喊道。
「對付你這兩下子,我也用不著求助於巫術。」安塞爾謨補了一句。「行巫術的人應當被處死。我們英明的國王說過。」
「把魔鬼的女兒還送到魔鬼那兒去。」
法蘭克人憤怒的喊聲被保護姬熱拉的撒克森人的聲音淹沒了。現在她已經被一群人圍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逃跑。有人朝她扔了一塊石頭,只差幾寸遠就砸著她了。對面的一群人裡扔出了第二塊石頭,這次有一隻大手在空中敏捷地的士石頭抓住了。
魯特加將石頭高舉起來讓眾人看,所有的圍觀者,法蘭克人和撒克森人,都向後退了一步,軟了下來。他好像是從人群中突然冒出來的,讓姬熱拉和那些攻擊她的人都吃了一驚。她盡力克制住自已想躲在他寬闊的肩膀背後的強烈慾望。
「我不要這個!」魯特加大聲說道。「沒有我的命令,阿頓任何人也不應被石頭砸,被鞭子抽,被吊死或者受到別的攻擊。」他冷峻的眼睛掃了一遍眾人,「你們明白嗎?不管是誰,要是攻擊別人,破壞了和平,都將受到我不遺餘力的懲罰。」
加斯東和他的戰友們很沮喪。「這蕩婦是個女巫,」一個人咕噥道,「她對我們的操練唸咒語,讓可憐的加斯東摔傷了腳脖子。」
「我看是加斯東被一張漂亮的臉蛋迷住了,自已給自已上了咒語,不要用迷信的蠢話為自已的缺點開脫。」
加斯東低下了頭,但姬熱拉還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仇恨。「你們繼續操練。」魯特加命令道。
他又轉身對著圍觀的人群:「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在這看這幾個人用一點迷信嚇唬自已重要得多。安塞爾謨、安東尼,把加斯東抬到小診所去。」
「我讓安東尼給我對骨。」加斯東咕噥道。「我不去那個女巫的魔窟。」
魯特加厭惡地搖搖頭,「隨你便,都走吧,你們全都走開。」
姬熱拉連忙從命,現在沒有什麼東西比立刻離開校場令她更渴望的了。可是她沒能走多遠。
「除了你!」她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了魯特加的咆哮。
她慢慢地轉過身,怯生生地對他微微一笑。
「姬熱拉,你比三個撒克森武士綁在一塊都更能惹麻煩,我拿你怎麼辦?」
「我什麼也沒做,我的主人,我只是在觀看。」
「你什麼也不做也是一樣。我的人相信阿德琳達講的關於你的神話,你的那些撒克森人也愚蠢地不惜犧牲阿頓的和平去保護他們的這個寵物一樣的女巫。」
姬熱拉抬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她無力控制阿德琳達製造的愚蠢的神話,也無力控制她的人民保護她的熱情,她沒鼓勵他們這樣做。
「從現在起你就在石宮裡幹活,在那裡你可以少被人們看見。」
「可是,……我的診所。」
「石宮裡還有幾間空屋子,你可以選一間當診室。」
「我的主人!這不公平,我沒做錯任何事情。」
「我要給這片土地帶來和平,可你總讓我的人心猿意馬,還引起法蘭克人與撒克森人爭鬥。」
「我沒有!」
「你有!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結果就是這樣。」
她憤怒地沉默了。
「除非我允許你離開,你一直呆在石宮裡,你得遠離這些打仗的人。」
「你可以把我重新關進牢裡去了!」她痛苦地喊道,幾乎是在呻吟。
「如果你願意的話。」
姬熱拉看著他無情的面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命運選擇了她去不斷地和這個強硬的人遭遇??還有為什麼她一看見他,心就變得如此傷感脆弱,無力防備他。她無奈地歎息一聲:「我不願去。」
「那就服從我的命令。」
「是的,我的主人。」
姬熱拉看著魯特加大步走開了,對阿頓別的人,他表現得耐心而公正,為什麼他心裡沒給她留下一點仁慈呢?
當天邊最後一縷血紅的陽光消失,黑夜籠罩了世界的時候,魯特加騎上馬出去溜躂,四周被損壞的木柵已經換上了新木,火把插在上面,紅色的火苗躍動著如同波浪,阿頓的男人們今夜為了修復城防干到很晚。現在工作幾乎結束了,城防堅不可破,人人都會感到更安全。很幸運現在阿爾漢不怎麼對四周的村莊、農場進行劫掠了,雖然他對莊稼和牲口的毀滅仍是很嚴重的。如果魯特加圍剿這些無賴,將不得不以四周村莊裡的牛羊牲口被屠殺為代價,這個反賊畢竟是個狡猾的傢伙。魯特加派出去那麼多士兵圍剿這些叛亂者,到現在只有兩個人被抓了回來投進了牢裡。更糟糕的是,因為周圍村莊裡有些人受不了叛亂者們的騷擾故而主動加入了他們,現在叛軍的人數又增加了。
星星已經在夜空裡閃爍了??天使們一個一個地點上了她們的蠟燭。魯特加對自己竟還有如此的幻想很驚訝。各種緊急之事使她的生活幾乎沒有時間考慮為什麼星星會閃爍。或為什麼月亮會圓了又缺,缺了又圓這一類的事情。他通常是把這類無用的玄思留給教士、哲學家或女人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