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邊地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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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痛苦使她的眼神軟化,她失望的噘起櫻唇。凱爾想起自己第一次處罰麥肯時,他那受傷的眼神。

  「我們重新開始,爵爺。」她以女王般的尊嚴說道。

  凱爾想起她辛酸的外交官生涯。但一想到將他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她手中,他便戰慄不已。

  他試著微笑,以酒杯向她致意。「敬嶄新的開始?」

  她點頭回禮。「你和辛克萊之間的問題是怎樣開始的?」

  凱爾瞪視壁爐上方掛著的劍鞘。「別的調停者都不在乎。」

  「我在乎。和平的條件不只是疆界和文件而已,還有感情因素——尊嚴、仇恨、冤冤相報,我是來制止這些的。幫助我,凱爾。」

  歲月倒流,凱爾面對童年的痛苦。「你記得我上次提過家父嗎?」

  「嗯,」她眼中閃著溫馨。「那位粗獷豪邁的大盜肯尼。再多告訴我一點。」

  她怎麼能夠了了數語就使他願意為她掏、心挖肺?

  他告訴她一個平凡的事實。「家父理直氣壯的攻擊柏家屯——那是男爵到達之前的地名。為了擴張領土,杜肯尼趕走英格蘭農夫,迫使基德堡的佃農舉家遷移到那片土地。他拆散家族和婚姻。第七世伯爵是一位冷酷無情的人。」

  「一點都不像你。」她肯定地說道。

  她的話彷彿愛撫著他的臉頰。「家父過世之後,我拜訪柏明漢族長,表示願意歸還由這裡到哈迪恩之牆的土地。他是一個好人,對於他在新堡的煤礦和家人比較有興趣,而非邊地這裡的土地。」

  她以指甲劃著酒杯。「他拒絕你的好意?」

  「是的。他要和平,說過去就讓它過去,於是我們就這麼做。但是我把那些土地所獲得的利益都保留給他的兩個女兒。」

  「就是亞莉和亞妮。」

  「是的。」凱爾不想告訴她,去年夏天他把錢送給查理做為亞莉的嫁妝。

  「和平維持了多久?」

  美好的回憶變質。凱爾痛飲啤酒。「直到柏明漢死後一年,伯明漢的遺孀嫁給辛克萊男爵。攻擊展開,你的第一位前輩也出現。」

  她無動於衷。「調停者是誰?經過情形如何?」

  凱爾當時太天真了,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柯安維。」

  她鎮靜的點點頭。「情況如何?」

  「辛克萊賄賂他,我給他更高的賄賂。他來者不拒,用錢買了治安官這個職位。」

  「我會找一位好人來取代他。」

  凱爾審視她美麗的臉龐,燦爛的灰眸、性感的雙唇、豐盈的秀髮。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動搖她。「你真的能嗎?你有權力嗎?」

  她張開拇指和食指。「去年春天差這麼一點點,我就叫法國警察局長換人。他認為改變法國軍隊的佈署是不可行的。

  凱爾既著迷又現實的說道:「你無法改變男爵。」

  她眼中閃動著挑戰的光芒。「我不是改變你了嗎?接下來發生什麼?」

  「男爵僱用傭兵,戰爭於焉開始。」

  「你的因應之道呢?」

  他不知道她何時才會提起邊地勳爵。「我僱用了一位名叫艾恩的傢伙。」

  她的雙眼迷茫。她想起昨夜,而他也一樣。

  「他自稱邊地勳爵。」她的目光仍然空茫。

  凱爾放下空酒杯。「男爵說了他什麼?」

  她突然警覺的添酒。「又來了。我不應該告訴你這個,那只會激怒你,就像他對你的反應一樣。」

  他拿起杯子,恨不得將它摔在牆上。

  「喝吧!」她說道。「你說你口渴得像熏鮭魚。」

  她是否試圖灌醉他?

  「當艾恩在幫你收復失物時,你在做什麼?」她對他露出虛情假意的微笑。

  「我再度尋求柯安維的幫助,他說有錢就可以出面調停。於是我開始出售鹽給克羅瑪公爵,以便籌錢。」

  「攻擊行動停止了嗎?」

  「不,但是殺戮停止了——一陣子。」

  她揚起眉毛。「後來為什麼又開始?」

  「男爵膽敢企圖勒索敲詐我。對一個蘇格蘭人!真是不可思議。」

  她的表情突然柔和下來。他說了什麼使她變成這樣?「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她迎視他,目光如炬使他幾乎手足無措。「我是想,儘管你的英語很流利,你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蘇格蘭人,杜凱爾。雖然你極力掩飾,成果也不錯。」

  她的敏銳洞悉力使他驚駭。但如果她知道他所掩飾的一切,他就要下倫敦塔的地牢了。

  凱爾想起自己癡呆的伯爵身份。「我是不和野蠻人為伍的。」

  她笑道:「你放心,絕對不會的。自從我到過蘇俄的大草原之後,就沒有見過一位真正的野蠻人。接下來發生什麼事?」

  凱爾被她的誠懇所惑,心蕩神搖的回想他倆交歡的種種情景。

  「凱爾?你不是要告訴我男爵如何勒索敲詐你?」

  他深吸一口氣,道出他生平最大的錯事。

  第十二章

  若蘭五味雜陳的看著他試圖努力說出那些顯然椎心刺骨的話。她喜愛她的工作,但是刺探別人的隱痛並不包括在內。伯爵儘管看似純真,還是有可能撒謊。她必須抽絲剝繭,以便和他談判。

  她輕聲道:「永久的和平是可能到來的,凱爾。請你告訴我你如何解決那些問題。」

  「我向柏亞妮求婚。」

  若蘭想起在辛克萊所看到那張似曾相識的基德堡伯爵夫人畫像。那位黑髮美人水恆的文靜笑容和驚悸的褐眸,對若蘭而言彷彿無限的寂寞。伯爵似乎也是驚悸的,對於提起他失去的那位愛侶。但若蘭必須知道男爵如何嚴重的冒犯杜凱爾,那樣才能解開這場宿怨。

  飽經生離死別的若蘭自然的湧起憐憫之意。「尊夫人是一位美女,很遺憾她去世了。」

  伯爵的嘴角充滿憤恨。「希望男爵也像你這樣。他只是悲傷失去這份姻親,而不是一個女人的去世。」

  若蘭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說男爵騙你和他聯姻,以便謀取你的爵位?」

  「不,」他哀傷的搖頭。「是我自己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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