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雷克說,他大步走向書桌。「龐杜比,他想打擊你的名譽藉以奪走你的職位。今早我們在他的店中時他一定笑歪了。」
「狗雜種!」五十種酷刑浮現茱莉心頭。「我要把他的大拇指綁起來吊在吃人鱷魚的上方。」
雷克吹聲口哨,抓住她的手臂。「可憐的杜比,提醒我永遠不要和你作對。」
她抬頭直視那雙閃著憤怒的綠眸,一抹悔恨壓在心頭。「抱歉我指控是你。」
他揉揉面頰。「你那一掌可真有力,局長小姐。幸好你沒有用拳頭,或是判定我下油鍋。」
「我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雷克。我很少對人動粗──至少不是因氣憤難當。」在小熊酒店那晚她是別無選擇。
雷克移進她和書桌之間,將她擁進懷裡。「我要剝了他的皮。」
熟悉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他的力量似乎延伸給她。他用臉頰貼著她的頭髮。
「剝皮對他還不夠痛。」她抵著他的頸子說。
「那麼,」雷克懶洋洋地說。「我可以把他運到巴貝多的蔗糖墾植場。」
他站在她這一邊共同對付杜比,她回損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工作,孩子們需要一個家。」
「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孩子們永遠都會有家。你的外婆也是。」
他的保證對她飽受摧殘的信心是個安慰。「你原諒我嗎?」
「哦,或許會──在你好好勸我五十年後。」
她打個冷顫。「正經一點。」
「正經一點,」他重複,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你衝進這裡之前就在生我的氣。」
「沒錯。」
「因為我們在十字溫泉的爭執?」
「不是」
「因為我在十字溫泉和你燕好?」
她似乎無法將這個她錯怪的男人和她無法信任的情人分開,什麼時候起她不再用客觀的眼光看他?
自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
「說呀,」他催促。「那是否就是你生氣的原因?」
換做別的情況,她會說出她的想法。她悲歎齊雷克不可能成為她理想中的丈夫。「我沒有生氣。」
「茱莉,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重要的。」
她以為他會逼她,但是他沒有。她等他引誘她,他也沒有。一時間他的手臂擁著她,但是僅止於此,兩人的呼吸及壁鐘的滴答是室內唯一的聲音。她知道,在他的懷中尋求庇護是個錯誤,因為任何一分鐘他都會試圖引誘她。她可以預測得到,他們的擁抱,不論開始時是多清純,最後總是以激情結束。
幾分鐘過去了,他並沒有嘗試吻她或挑逗她。茱莉又開始懷疑她是否錯看了他。難道他已對她的情緒瞭若指掌,完全熟知她的需要?抑或他的安慰只是一種變相的感情敲詐?
她的視線越過他寬闊的肩落至桌上的文件。一封信上熟悉的簽字令她嚇一跳。信尾署名:安喬治。
她偎在雷克身上,開始閱讀她看得到的部份。
「……幾件事使我覺得我對實時辦好事情的定義和你的大為不同,對於你遲緩的進度,你欠我一個解釋。我沒有忘記其實你不夠資格做這件事,在此還是鄭重提醒你盡快完成你到巴斯的任務。」
不夠資格?雷克不夠資格?不夠資格做什麼?他在海軍的表現輝煌,他的指揮能力無人能出其右。他不可能是私生子,他的家族背景眾人皆知。茱莉疑惑地繼續往下看。
「我不必重複如果你失敗後齊家會遭遇的後果。謝謝你代我在國王面前說項,我將於兩星期內抵達英格蘭。親愛的孩子,祝你好運……」
她的胃一陣翻攪,不知道哪一則消息影響她較深──雷克的「不夠資格」或她父親就要造訪巴斯。不過父親的到來使他所玩的把戲更添一層危險。以前對付桑提斯、龐杜比及其它人時,壞消息總由馬嘉生傳達。這一次,父親打算親自使出致命的一擊。
想到她父親在巴斯大聲嚷嚷雷克的不中用,淚水梗住她的喉嚨。她已經有十四年沒看到父親了。他要在兩星期內到達──但確實是什麼時候?信上的日期被壓在其它文件底下。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父親確實光臨巴斯的日子,因而抽動鼻子,更往雷克身上靠。「雷克,我的確是為十字溫泉發生的事生氣,你總是要引誘我。」
「甜心,」他低喃,站開腳將她往懷裡摟。「我忍不住。你是這麼地漂亮。但現在我只會摟著你。」
她伸手環過他的腰,指尖離那張信紙僅差英吋許。「我很高興你對我的情緒如此敏感,杜比使我非常煩惱。」
他用力摟她。「別擔心杜比,我會對付他。」
「謝謝你,雷克。我開始愈來愈信任你了。」
這位具有騎士風度的人到底有什麼缺點?她沒命地想知道,更往他身上貼。他向後靠。她的手指觸及那封信,她開始將它慢慢抽出。
雷克發出低吼,嚇了她一跳,但是她成功在望,無法放棄。就在信紙被她抽了出來的同時,雷克捧住她的臀,讓她貼住他的小腹。他氣息粗重,用她記憶猶新的律動輕輕搖晃。她的空虛與渴望開啟了大門。
兩人之間隔著層層衣物,她無法感覺到他勃起的激情,但是她知道他能填補她體內的空虛。
他將瞼埋進她的頸窩,開始一連串碎吻。明知到頭來自己會在他誘人的挑逗下迷失,她舉起那封信,掙扎著要看清楚那些小字。
他抽回身子,嘴唇移至她的嘴。她緊張地害怕他會發現。他抬起眼瞼,露出夢幻般的綠眸。「茱莉,我對你的感覺不只是一時的激情,我覺得──」
雷克揪住她的肩膀,一個利落的動作,他倆已換了個位置。信紙發出悉?聲。他回頭一望,看到她手中的信。他倏地向後跳,彷彿被火燙到。「怎麼一回事──」他英俊的臉龐蒙上夢想幻滅的陰影。「把信給我。」他說。
她嚥下自責說:「信上有我父親的簽名,因此也和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