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部那麼平,也沒什麼好看的。」
「只是國中生而已吧,好像根本連發育都還沒有。」
「皮膚好黑唷,像黑珍珠一樣。」
「黑珍珠不是蓮霧嗎?」
「白癡,黑珍珠是名模特兒,漂亮是漂亮,可是皮膚黑得嚇死人。」
「晚上燈一關大概就找不到人了。」
男孩子們一陣哄堂大笑。
詩詩被直接又帶點惡毒的嘲弄團團包圍住,窘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這什麼?什麼『只要你愛我』?」老爸突然發現她扔在櫃抬上的書,奇怪地拿起來看一眼。「封面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是誰?」
「爸,你別亂動我的書。」她氣憤地大喊,積了一肚子火正待發洩呢!
「他舔吮她的舌尖,深入她口中挑逗……」童顏震驚又惱火地大吼。「詩詩!你才幾歲就看這種書,不嫌太早了一點嗎?」
詩詩身後又傳來一陳哄堂大笑,她的一張小臉燒得快著火了,驚慌得手足無措。天哪!她的尊嚴都毀了,全被老爸丟到太平洋去了。
「臭老爸!」她脹紅著臉,把鑰匙全扔回櫃檯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全速往房間的方向奔去。
慌亂問,她又猛又急地撞上一堵肉牆,整個人衝撞入厚實平坦的男生懷裡。
一雙修長的手穩住她的肩和腰,她倉皇的視線冷不防地與一雙極漂亮的眼睛對上,愕然發現在這雙俊黠銳利的雙眸下,搭配著挺直的鼻樑和帶著調侃意味的薄唇,簡單地說,在她眼前的男生有張極好看、極健朗、極出色的臉。
詩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和電視明星差不多帥的帥男生,整個人都傻楞住了,渾身毛細孔興奮地張開來,又麻又癢,夢幻世界的震撼力果然驚人的大。
「你身上好濕,怪不得你爸爸會叫你『濕濕』。」低沉輕柔的聲音彷彿微風般輕輕拂過她的肌膚。
詩話頓時目瞪口呆,這話雖然從溫潤好聽的聲音中傳送出來,但嘲諷意味十足,帶給她莫大的打擊,她羞憤地推開他,狼狽地落荒而逃。
衝回房間一關上門,詩詩胸口的怒氣瞬間引爆。
「臭老爸、臭老爸!」她氣得拚命捶打抱枕洩忿。「台北來的男生有什麼了不起,就算個個又帥又有錢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都是一堆臭男生、臭男生!」
詩詩氣呼呼地倒在床上大罵,可惡可惡,自以為長得帥就可以踐踏少女的自尊心嗎?她像黑珍珠又怎麼樣,那些從台北來的臭男生,才像肥嘟嘟又只會說惡毒話的白斬雞呢!
過分、過分!她把能丟的枕頭和抱枕一一往牆上摔去。
這裡是澎湖群島東北隅的吉貝島,有燦爛亮麗的陽光,有廣闊無垠的大海,還有濃濃的夏日風情。
可惜吉貝島上單純脆弱的一顆少女心,被從台北前來度假的一群無心男孩給徹底搗毀了,即使這些無心男孩離開了吉貝島很多很多年,少女的自尊心卻都一直沒有復原的一天。
第一章
童詩詩吃驚地仰望這幢高聳入雲的黑銀灰色建築,幾經確認,終於肯定這就是她要找的「奧斯頓」飯店沒錯。
她抱著一本商業週刊,一臉茫然地在飯店門前探頭探腦,這幢既高級又現代化的建築物讓她望而卻步,飯店裡來來往往的都是高頭大馬、衣著光鮮的外國人,而她卻一身牛仔褲、襯衫、球鞋的打扮,這種寒酸的模樣走進去,不被服務員立刻轟出來才怪。
詩詩垮下肩來,一臉頹喪地在大門前徘徊,萬分後悔沒有把衣櫃裡唯一的那一件洋裝帶來台北,那件洋裝雖然樸素得有點「聳」,也絕對跟時尚扯不上邊,但應該比這身學生的休閒裝扮好。
就在她躊躇猶豫的時候,飯店大廳內有個穿著制服、臉上掛著親切微笑的男人發現了她,快步地朝她走過來。
是來趕她的嗎?詩詩緊張得迅速後退兩步,心臟枰枰狂跳。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不是要訂房呢?」服務人員溫和而有禮地詢問。
童詩詩急忙拚命搖頭,這幢高貴得像城堡的飯店,房價肯定也很高、很貴,就算她的積蓄全部加起來大概也不夠在這裡住上三天。
「那麼……是來找人的嗎?」服務員極有耐心。
她眨了眨眼,親切禮貌的服務員提醒了她,對了,找人,她忙不迭地點頭,是來找人的沒錯。
「住在『奧斯頓』的房客嗎?」服務員如陽光般地微笑著。
「是他,石玄朗。」童詩詩指著商業週刊的封面人物,脹紅著臉說。「我是專程來找他的,請你……替我安排一下,我想見石副總裁。」
「他?!」服務員驚愕地抬起眉毛,臉上的微笑雖然維持不變,但眼中的笑卻消失了,他迅速上下打量著詩詩。「請問……你找我們飯店總裁有什ど事嗎?」
總裁還是副總裁?詩詩有點混亂,搞不太清楚了。
「我是來求教的。」服務員的表情看上去很和善,也似乎肯聽她說話,她心中所有的疑慮頓時都消除了。「實話對你說,我家經營的度假旅館有了財務危機,所以我是特地前來想請教他,該如何經營管理一家飯店,才能讓飯店起死回生的。」
服務員張口結舌地看著她,表情訝然。
詩詩繼續說道:「石玄朗是一個讓美夢成真的創造者,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無論如何都希望他能教教我,該如何讓美夢成真?」
「這……」服務員的臉色似乎顯得很為難。「石總裁不久前才受邀成為飯店總裁,每天的行程都排得很滿,其實現在大廳裡還有很多媒體記者等著採訪他,可是他忙著開董事會沒空應付,所以……你若想見石總裁可能……很難、很難。」他本來想說比登天還難。
「沒關係,我可以等,我願意等。」大老遠跑來這一趟,不有點收穫怎麼行。
服務員雖然覺得棘手,但飯店服務信條中有一項規定——絕不輕易對客人說不,所以不管詩詩的來意為何,他都一定得接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