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喲!」她有氣無力地回應,「等到『小死』成了『熱死』,明天飯店服務人員就會發現兩具裸屍。」
他大笑出聲攔腰抱起她,引來她的驚呼,「哇!醫生你的『體力』不錯喲!」
她的調戲讓他莞爾,男性的虛榮心不禁有絲飄然。
「你真的很不一樣!」他說。
以往的性經驗,在經過今晚的體驗後,全褪色為味同嚼蠟、食之無味的糟粕。
「嗯……謝謝。」打了個呵欠的李郁蟬自動將語意模糊的話當作是稱讚。
擦乾了彼此身體,相擁入眠的兩人,在朦朧睡意中傾聽彼此的心跳。
望著懷裡瞇著雙眼,一副舒適得快睡著模樣的美人兒,一股暖意流竄過左宗方心頭。
洗去那層彩妝、褪下華服之後,酣然入睡的她看起來好年輕。
想起自己曾動過用錢「買」她的念頭,他不禁慚愧,幸好他沒有說出後悔莫及的話來。
也許他們真的能好好談一場戀愛。
擁著嬌軀的雙手在不自覺中攏緊,彷彿仔細呵護的珍寶,左宗方帶著笑意人眠。
***
冰焰PUB
花枝招展的老闆娘心情頗佳地一邊哼著歌,一邊修剪指甲。
才剛開門營業,店裡尚未有客人光顧,一群夥計們打點完份內的準備工作後,不禁七嘴八舌地八卦起來。
「老闆娘的心情不錯哦!」大駒說。
「對嘛!看阿姐一副很滿足的樣子……」一臉古靈精怪的小弟阿潘,擠眉弄眼一番,「可見昨天醫生凱子表現不錯。嘿嘿!」
「幹麼?笑得這麼淫賤。」耳尖的李郁蟬賞了他一巴掌,「你喲!年紀小小不學好,滿腦子色情廢料,就是這樣才會長不高!」
一言戳心,身高不高的阿潘委屈地垂下嘴角,「人家又沒說『那個』,明明是你自個兒想歪的說。」
拎起一瓶紅艷艷的指甲油,李郁蟬慢條斯理地塗起十指,鮮艷的紅襯映出白皙修長的手指,煞是好看。
「老大!你要出去呀?」安迪問。
「對呀!」李郁蟬漫不經心地答,「有事嗎?」
「沒有,沒有。」眾人大喜過望,「你慢走!」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頭兒不在,他們落得輕鬆。
來代吧檯班的烈焰冷哼一聲,「大姐每次一見到俊男就昏頭。」
年紀輕輕卻調得一手好酒的烈焰,是個漂亮的女孩;脾氣火爆的她因某種因素對男人頗有偏見,幾年前,李郁蟬曾對經濟困窘的烈焰伸出過援手,在某些方面,烈焰很崇拜景仰這個呼風喚雨的大姐頭,只是個性倔強好勝的她打死也說不出半句好聽話,反而會蓄意「吐嘈」李郁蟬。
「哪有?」李郁蟬一臉無辜,「人家只是談個小戀愛……」
「談戀愛?」烈焰語氣刻薄地打岔說道:「別人談戀愛像出麻疹,你是像感冒!」
感冒?「什麼意思?」大駒問出眾人的疑惑。
烈焰冷冷淡淡地說道:「出麻疹只要一次就免疫了,大姐卻像流行性感冒,不僅有季節性,還分A、B、C型!」
季節性……年資超過一年的眾人都聽懂了。老闆娘經常掛在嘴上嚷嚷,春天風光明媚是戀愛季節、夏日熱情如火更是戀愛良機,秋日浪漫清涼也宜戀愛,至於冬夜寒風凜冽最是需要情人的體溫慰藉……
反正李郁蟬的戀愛四季皆宜。
眾人噴笑。
「啐!什麼A、B、C型?」李郁蟬皺眉不解。
烈焰翻了個白眼,「豪邁粗擴型、風流涕灑型、博學書生型……你的戀愛對像沒有一次同型的!」
「哇拷!你損人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眾人哄堂大笑。
「喝!」李郁蟬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不乾脆說我是『大哥大帳單型』,每個月都會來的那一種?」
「你要這麼說,我想也沒人敢反對。」烈焰酷酷地說。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我咧……李郁蟬啞口無言,遇到這些天兵天將,簡直是在考驗她的耐力,要不是手上指甲油未干,她早就動手K人了!
「小焰,你口下留情吧,你又不是不曉得大姐『哈』很久了。」
大駒邊笑邊拍她肩膀。
「你是皮在癢是不是!」李郁蟬斜睨了他一眼。
「別叫我『小焰』。」烈焰毫不遲疑地撥開他的手。
「好嘛!」相識多年的大駒也知道她的怪僻,不以為意。
「我看你呀!『烈焰』應該改名叫『冰山』,比較妥切。」阿潘消遣道。
烈焰不理他,轉頭問:「大姐,我代班到什麼時候?」
李郁蟬擺擺手,「你跟大駒商量就好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對店裡的人事她一向放任,說也奇怪,居然也能平平順順、生意不賴地『有活」下來。
「又來了,」烈焰蹙眉,「這間店沒倒還真是奇怪!」
「呵呵呵!」李郁蟬乾笑,「你們辦事,我放心嘛!」
「老闆娘……幸福嗎?」小弟阿龍鬼頭鬼腦地問。
「很美滿!」她意氣風發地答。
「喔……」眾人一陣驚歎。
烈焰望著容光煥發的李郁蟬,不悅地冷哼出聲。
她始終無法理解,像大姐這樣的女強人,為什麼一談起戀愛來,就奮不顧身一頭栽了進去?
在眾人的鼓噪之下,天性愛炫的李郁蟬根本藏不住話,得意地秀出男友的基本資料。
AB型,天蠍座,月人數十萬的外科醫生,頭腦聰明、個性孤傲……
最後,她一臉陶醉地下了結論,「這種『外冷內熱』型的男人最具有爆發力了!」
眾人擠眉弄眼,外加一聲口哨,帶有些許顏色的調侃紛紛出籠。
「好……好羨慕喲!」
「我們今晚要去逛街買衣服、吃意大利萊、看午夜場電影……」她如數家珍地公告今晚行程。
這廂是風花雪月、嬉鬧無忌。
而那廂正為傷患診療的左大醫生卻是噴嚏連連。
「左醫生?您沒事吧?」資深的護士長關心詢問。
「沒事。」左宗方回答。
「您……是不是傷風了?」護士長有些納悶,總覺得今天的左醫生怪怪的,但是究竟是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