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不停往下滴的血水,她的手竟然不聽使喚的抖著,深怕他的血會隨著食鹽水流光。
「你真以為我在乎的只是野鼠嗎?」她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來掩飾心痛。
「什麼意思?」程牧磊驀然蹙起了劍眉,緊盯著她。
「不論是動物或者人都是條寶貴的生命,不該受到這種殘酷的傷害。」除了這樣她還能怎麼說?坦然向他承認她的難過與心疼嗎?
「所以我說你幼稚!」程牧磊又毫不留情的扯出冷笑。
「我是感情用事,但我還不至於傻到讓自己受傷。」她抬頭幽幽的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佯裝無辜來保護自己這一點,你做得比任何事都還要成功。」他嘲諷的扯了下唇。
聞言,她忍住回嘴的衝動,她有絕對的專業倫理,去尊重、忍受病患病痛時的無理取鬧與情緒化。
「忍耐點。」她熟練的邊以棉花棒沾取優碘,塗抹他的傷口,邊平靜的叮囑道。
雖然他說話很不中聽,但是優碘一沾傷口,就會讓人說不出話來的痛卻也讓她於心不忍。
即使腳掌上的傷口刺痛得厲害,程牧磊卻一聲不吭,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他嘗過比這傷口還要多上千倍的痛——就在他八歲那年!
然而雪薔冰涼的小手,在他傷口旁紅腫灼熱的皮膚上輕柔移動著,竟讓他感到莫名的舒服。
看著那雙在他腳掌上來回移動的白皙小手,他驚訝的發現它竟微微的顫抖著。
一抹輕得連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笑,躍上了他的嘴角。
無論她的模樣變得如何美麗動人,但是骨子裡她依然還是那個膽怯的小雪薔。
「你在害怕?」程牧磊對她顫個不停的手,比自己駭人的傷還感興趣。
「我從來就不喜歡看到這種鮮血淋漓的場面。」她平靜的說道。
「原來你是個膽小的護士。」出乎意料的,程牧磊竟然笑了。
他坐在床邊,凝望著她專注的漂亮臉龐,竟不由自主想起她小時候紮著辮子的可愛模樣,幼時的影像也一幕幕像跑馬燈似的掠過腦中。
她從小就膽小、愛哭,每次跌倒了、找不到玩伴就只會哭,而且膽子小得就連一隻小小的毛毛蟲都能讓她嚇得放聲大哭。
還記得有一次她用後山坡的金針花,編成了一個歪七扭八的花環,興致勃勃的交到他手裡。
「牧磊表哥,我長大後要跟你結婚,你現在先幫我戴上花環,這樣你才不會忘記。」
他猶記得當時她那認真的神情,與稚氣柔嫩的嗓音——
停!不准再想了!程牧磊痛苦的喝令自己。
他怎麼能讓自己又想起任何有關她的事情?他該要恨她的!她是破壞程家一切的元兇,他絕不能心軟!
「挽救幾顆李子,真的比你的生命還重要嗎?」雪薔抬起眼看他,眼中那抹閃爍教人看不真切。
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他自八歲起就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自從如萍跌進池塘裡冷冰冰的被撈起來,而母親也從那天就不曾再展露笑容之後,他就知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跟著一同死去了。
「你哪懂得什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程牧磊冷著臉,語氣不善的諷刺道。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
雪薔無法不難過,因為程牧磊願意開口跟她說話竟會是在這種時刻。
「哦?你又要使出你最擅長的逃避伎倆了嗎?」他鐵青著臉,顯然不滿她絲毫不動怒的沉著。
「明天你得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盡量少起來走動,傷口才容易癒合。」她不理會他存心的挑釁,仍用對待病患的細心交代道。
她慎重的叮囑卻引來程牧磊嘲諷的一笑。
「我會聽你的話才有鬼。」他故意跟她作對。
「你的傷很嚴重,就算你想起來也很困難。」雪薔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這樣的傷需要多久的時間復原。
「我是個硬漢!」程牧磊傲然的宣稱道。
「你……」要是腳傷不養好,留下後遺症,你就什麼也不是!雪薔想對他大吼,可是她咬著唇,沒把話說出口,她知道等明天一早止痛劑的效能消退後,他會認清楚自己就跟個怕痛的孩子沒兩樣。
無意浪費口舌跟他爭辯,她包紮好傷口,再替他打了針破傷風,便準備拎著藥箱離開房間。
「怎麼?不說話,這麼快就認輸了?」程牧磊一把扯落她手上的藥箱。「你以為這幾塊小小的繃帶和藥布就能弭平你的罪?簡直是異想天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雪薔開始有點無法忍受他的無理取鬧。
「討回你應償的公道!」
他一伸手便將她甩上床,緊接著整個人壓到她身上。
「你……你的傷……」他身上好聞的氣味與溫熱的氣息讓她結巴。
「放心,除了腳不能動,我全身上下全是好的。」他嘲諷的勾起嘴角。
「我……我可是你表妹,你別亂來!」
「表妹?」他驀然仰頭狂放的大笑起來。「我程牧磊跟你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你這麼稱呼不是過於一廂情願嗎?」「你不——」
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程牧磊倏然噙住地冰涼的唇瓣,粗暴的蹂躪著她的柔軟,一雙手也毫不溫柔的將她身上的棉質睡衣扯至腰際,而後欺上她柔軟的酥胸,用力的揉捏著。
雪薔絲毫感受不到一絲溫柔與暖意,只覺得自己的尊嚴正被狠狠的踐踏與羞辱。
她憤怒,卻也害怕程牧磊在這個失去理智的時刻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她奮力的掙扎著,卻只讓身上的程牧磊壓得更緊、貼合得更加緊密,隨著他的大手扯開她的胸衣,低頭噙住她的堅挺,她的淚再也忍不住湧出眼眶。
「你這不只是在傷害我,同時也在傷害你自己,你會後悔的。」雪薔試圖喚醒他的良知。
「後悔?你似乎搞錯了對象,此時此刻該後悔的應該是你。」他抬起頭對她邪笑著,一雙侵略的大手慢慢的往她下腹滑去,恣意的享受她臉上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