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再顥看著她的樣子好想笑,她怕是真的餓壞了。他再不顧龍老爺子的口若懸河,夾了隻雞腿放到了方濼的碗裡。
方濼看見雞腿從天而降,高興得剛要吃,卻因身邊陡地安靜下來而抬起頭,發現所有的人都將眼光投向她。
怎麼不是說完可以吃了嗎?為什麼都看著她?她有什麼不對嗎?她尷尬地看來看去,最後將目光投向袁再顥。
突然,「咕嚕……」,這個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明顯,方濼臉一紅,低下頭去。
「哦,來,大家吃飯,都吃飯、吃飯吧!」龍夫人適時解圍,張羅著吃飯。
「是呀,是呀!吃飯,吃飯!」龍老爺子也應和著。
結果龍老爺子連酒都未敬,一干人就一起吃了起來。方濼對著美食大塊朵頤,根本就忘了剛才的尷尬,而袁再顥則把菜一下又一下地夾到她的碗中,也許他都不曉得,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方濼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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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又泡過熱水澡的方濼舒服地在房間裡晃過來晃過去。頂著一頭亂髮的她實在懶得整理,她煩惱地拉拉長長的頭髮,看到梳妝台上的剪刀,皺了皺眉。而後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起剪刀,比了比應剪的長度,剛要往下剪,就感到一陣風吹過,接著剪刀就離開了她的手,「砰」的一聲被摔在牆角。
方濼疑惑地抬頭,卻對上袁再顥微怒的眼。她有做錯事嗎?幹嗎又那樣看她?不過,洗過澡整理完的袁師傅神清氣爽還真是帥氣!
「原因。」他問。幸好他及時趕到,否則那頭烏黑的長髮就變成了斷髮。
「呃?」
「剪髮的原因!」
「哦,它太長了,不好梳理。」她又煩惱地拉拉長髮說,「我覺得它長得出奇的快!」
「別剪。」袁再顥攏過她的長髮,拿起梳子耐心地為她梳理。初見她時,她的頭髮還不長,這些日子經過他的調理,她的頭髮已經好了許多。
「為什麼?」方濼很享受地坐在那裡詢問。
「我喜歡你的長髮。」袁再顥的大手在她的秀髮中穿梭體會著那如絲般的感受,其實他還不如說「喜歡長髮的你」。
「可是我懶得去梳理,你既然喜歡,就得負責噢!」
袁再顥抿著嘴沒說話。
「不說就代表同意了!」方濼開心地宣佈。
袁再顥抬起頭,看著鏡中她開心的小臉,心中漾起一波一波的漣漪……
第五章
方濼無聊地鑽進被窩,開始數綿羊。龍夫人將她安排在內宅居住,自然將她和袁再顥分開了。方濼又翻了個身,數亂了綿羊的她又從一開始數。
好睡了三天,今晚還要讓她睡,不等於讓她死嘛!方濼放棄數綿羊的行為,坐了起來。穿上衣服,準備去找袁再顥聊天,順便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盤問清楚。誰叫他對她刻意隱瞞還害她睡了那麼久,打擾打擾他是應該的。想著,她已經出了房門。
方濼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迴廊,回憶著袁再顥曾帶她走過的路。龍家堡大得很,偶爾也有往來守夜巡查的人,方濼機敏地躲過一個個守夜的人,直奔記憶中袁再顥的房間。
古代的房間都大同小異,方濼尋來尋去彷彿置身於迷宮之中。終於她看到一間亮著燈的房間,便輕手輕腳地靠近,小心地推開房門,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順著打開的門縫直撲入她的鼻中。
沒人?她看了看外屋後繼續向裡走,接近內房,她隱約看到大床上躺著一個人。她憑直覺認定那個人並不是她的袁師傅,剛想退出房間,卻聽見「撲通」一聲,她立即躲在大花瓶後面動也不敢動。誰知過了一會又聽到類似痛苦的呢喃,她的好奇心打敗了膽怯,小心地探出頭去,大眼向聲源望去。
只見一個只穿著中衣的男子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方濼慢慢地走過去,隨著距離的縮短,她看到那名男子痛苦的表情和滿頭的虛汗。他病得不輕!方濼直覺如此認為。但偌大的房間裡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守著他?
「你怎麼樣?能說話嗎?」方濼跪在他身邊,按住他不住顫抖的身子問。
男子聽到有人說話,強睜開眼睛,青紫的嘴唇張了又合。
「什麼?我聽不清!」方濼將耳朵靠近他。
「藥……藥……王……快……快……」他發出的聲音含糊得幾乎不能辨認。
「你要找藥王為你治病?你是龍家公子?」方濼看著他問。
「是……快……快……去……」
「好,你等一下,我馬上去!」說著她起身要走,身子卻被龍白雙手拽住。「你放開我呀,要不我怎麼去找人!」
可顫抖不已的龍白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不放開她的胳膊,雙眼望著她,似在祈求她不要走。
「來人呀,快來人呀!龍公子的病又犯了!快去找藥王!袁師傅,袁師傅!你快來呀!袁再顥!」情急之下,方濼只好扯開噪子大喊大叫,而後將龍白的頭移到自己的腿上,給他調個舒服的姿勢。
方濼的手臂被他越抱越緊,似乎馬上就有被扯斷的危險,但她還是咬著牙挺著,並且還在他耳邊低語:「堅持住,人馬上就來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半年多都堅持下來了,這會兒你也一定會沒事的!」
院子裡一陣大亂,聽到方濼喊叫的人紛紛往這邊趕。
「砰!」
首先踹開房門的是袁再顥,聽到方濼的聲音,他便心急如焚地趕過來,進了房門,首先印入眼簾的卻竟是龍白躺在方濼的腿上,抱著她手臂不放的曖昧一幕。莫名的,他心裡像堵了什麼東西,令他十分不舒服。
「袁師傅,快來救他,他病得好嚴重!」方濼看到了袁再顥就像看到了希望,袁師傅是藥王,沒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她又低頭對龍白說:「放心,藥王來了,你有救了!」
方濼和龍白的「親密」行為,袁再顥覺得十分礙眼,一股酸氣在他心中慢慢發酵,並且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