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龍老爺子衣冠不整地跑進來,看了看袁再顥,又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兒呀!這是怎麼回事呀!」龍老爺子奔過去。
袁再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沒看方濼一眼便將龍白抱起。正當方濼要慶幸自己的手臂得解放時,龍白的手卻由她的手臂移到她的手,並且握得比剛才還緊,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打算,而方濼只能被他牽到床邊。
袁再顥將龍白放在床上,伸手要將方濼的手從龍白手中抽出,方濼感到龍白的反抗,她有些不忍地說:「袁師傅,就隨他吧。」他好可憐,抖成那個樣子,連中衣都濕透了。她忍不住又為龍白擦了擦汗。
袁再顥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他有種當場甩開龍白,帶方濼走的衝動!
「袁大哥!我哥哥他怎麼樣了?」龍青跑進房裡,著急地問。
「我兒!」龍老夫人被小丫頭扶著進了房間,看到龍白一副虛弱的樣子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這是怎麼搞的?之前還好好的呀!」龍夫人拉住袁再顥的袖子說:「藥王,你快救救他呀!我的兒呀!」說完她又撲向龍白,將方濼擠到床角。
「夫人讓開,讓藥王為龍白治病。」龍老爺子拉開夫人,將生殺權交給袁再顥。
袁再顥沒再說什麼,只是沉著臉為龍白把脈。他抬眼看了看龍白的面色,從懷中取出粒小丸放入龍白口中,再扶他起來,在他背後拍了一掌讓他將藥丸嚥下。而後他沒起身,坐在床邊看向龍老爺子。
「前輩,你去把為令公子煮藥的人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小的在。」煮藥的阿圍一聽到點他,馬上戰戰兢兢地走出來。
「你將藥放在什麼地方了?」袁再顥問。
「小的,小的將藥煮好就端過來了,就放在這張桌子上,放涼後給少爺服下。」阿圍指指房內的圓桌。
「那你今天晚上都幹過些什麼活兒,吃過些什麼東西?」
「小的晚上吃的是廚房裡的剩飯,而且一直在看護少爺,只不過剛才小的一時想拉肚子,出去了,才會讓少爺跌下床來,小的該死!不過小的走時少爺還是好好的。」阿圍已經是一頭冷汗。
「此藥切忌油膩,你招過什麼油膩的沒有?」袁再顥皺起眉頭問。
「沒有,沒有,小的連吃飯都是素食,根本未曾沾過油膩呀!」阿圍不敢抬頭看這個人稱藥王的人,那個人的氣勢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那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人接觸過藥?」
「沒有,小的是專門負責少爺的。」阿圍覺得越說越對自己無利,急得眼淚快要下來了。
「袁師傅,你別著急,反正龍白已經沒事了。阿圍,你也不要再哭了。」方濼出來打圓場,卻看見袁再顥「呆會再和你算賬」的眼神,馬上閉嘴,不過,她又做什麼了?
這就奇怪了。袁再顥瞇起眼,看著直擦眼淚的阿圍。
原來如此!
袁再顥起身走到阿圍身邊,阿圍嚇得向後躲了躲,袁再顥卻不管這些,逕自指著阿圍還在擦眼淚的手問:「你這手是怎麼傷到的?」
「是,是為少爺煮藥時,給柴木劃傷的。」
「從傷口上看是新傷。」
「是呀,就是今晚劃的。」
「前輩。」袁再顥又走到龍老爺子身邊說:「藥忌油膩,同樣也就忌血腥。」
「所以一定是阿圍不小心劃破了手指,血掉入藥中造成龍白再度中毒的!」方濼勤快地接口道。可她迎來的又是袁再顥警告的眼神,剛來的得意迅速消失。
「小的該死,小的不知。」說來說去還是他阿圍的錯。
「你!」
龍老爺子高舉手臂正要劈下,忽聽方濼一聲大叫:「慢著!」方濼站起來要為龍老爺子作解釋可是龍白一直握著她的手讓她站起來不方便,所以她只好又坐下了。「龍老爺子,我知道,您是不會動手的!我為什麼會知道?唉,您想想,阿圍是為龍公子而受的傷,想來阿圍也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而且他又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滴血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所謂不知者不怪嘛!龍老爺子您一向英明神武,寬宏大量,怎麼會為這點小事和一個盡忠盡職的下人計較呢!」方濼露出可愛的笑臉,將高帽子和迷魂湯一併丟給龍老爺子,「像您這麼慈愛仁德的長者怎麼會罰阿圍呢?」方濼要走到阿圍身邊,卻被龍白拽得死緊的手又拽了回來,唉,她這個和事佬不好當呀!到不了阿圍身邊,少了肢體語言她只能靠口述:「阿圍,龍老爺子只是嚇嚇你而已,你還不快說你記住這次教訓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龍老爺子,龍老爺子看看方濼,又看看袁再顥,說:「啊……這個,這個是這樣的。」他將手放下,轉身走到兒子床邊,沉聲說:「阿圍,這次不追究,下不為例,你下去吧!」
「龍老爺子您真是棒呀!」方濼馬屁還得跟上。呀,袁師傅又在瞪她了。
「好說,好說。」龍老爺子尷尬地說了聲。
阿圍對龍老爺子千恩萬謝地推了下去,眾人又都圍到龍白床邊。龍白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身體也不再顫抖了,這一情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懸著的心,也都對藥王又佩服了幾分。
方濼小心地幫龍白把被子蓋好,袁再顥的眼光已經能殺人,心中早已是醋濤洶湧。
龍青看著這之間的波濤暗湧,心中有些高興,又難免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她可以將方濼推給哥哥,失落的是袁大哥很在乎方濼,在他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對方濼的獨佔欲。
「這次多虧方姑娘救了哥哥一命。不過容龍青問一下,方姑娘是怎麼發現我哥哥病重的?」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方濼,忘了要感謝,只記得龍青的問題。方濼看向袁再顥,只見他瞇著眼,顯然也想讓她給他個好交代。